離江州城不遠的地方,關七眼睛都看綠了,看著江州城外十里之地的丘陵地帶發呆。
手下武士們也不知道老大在想啥,不過說實在的,他們也不知道前方那架依河而建的巨大“城樓”是什麼鬼東西。
“頭,您見多識廣,見過這種設計的小城樓嗎?江州又不是邊境地區,為何會建設這樣的軍事設施?”手下的武士頭子問道。
關七看了許久深深了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道:“這不是軍事設施,也不是城樓,而水利農業裝置!“
“農業裝置這模樣?”手下武士們紛紛笑倒在了地上,“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東西,農業裝置?果然宋人已經走入極端,農業並非王道,他們卻執著於此,還投入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這樣古怪的所謂農業裝置?”
“你們懂個屁!全部閉嘴!”關七吼叫了起來。
於是手下全部閉嘴了。只見關七仍舊死死盯著那個依河而建的巨大的“城樓”,該怎麼形容那個東西呢?
確實的說這樣的構想和設計,以及這樣的工建能力,在關七的眼睛裡已經是屬於天頂星科技,要稱為鬼斧神工也不為過。這些猥瑣的宋人竟然做到了用特殊工藝鍛造出來的強大龍骨,直接從河低用巨大的青石作為四個支柱聳立起來,形成了一種鬼斧神工:一座建設在江面上的“龐大城樓”。
這當然不是城樓,從形式上看高達二十多米,四四方放的模樣,有點像是宋人特有的“水運儀像臺”。
史上的水運儀像臺是人類最早的天文裝置,在古代來說,的確可以算是工建方面里程碑一樣的奇蹟,內中的結構精巧又複雜,到處是銜接,到處是齒輪密佈。
這麼說有點抽象,簡單說:大宋的水運儀像臺,像是一座龐大的精巧鐘錶結構,正是歐洲鐘錶設計的先祖。
史上並沒有關於這些更詳細的記載,許多人的概念中,歐洲的崛起是吸收了美洲土著的屍體和營養,然後吸收了強大的波斯文化從而崛起的。但是高方平固執的認為,歐洲從波斯吸收的文化是波斯從大宋偷走的,譬如歐洲後來的類似鐘錶類的精密機械傳統,祖宗絕對是大宋的水運儀像臺。
漢家文明不僅僅孕育出了四大發明那麼的簡單。
當然了,水運儀像臺是天文學裝置。不過這個世界上,其實道理都是共通的,高方平建設的這個“城樓”比水運儀像臺更大,更高,更強。內部結構更精巧合理。比大宋原有的水運儀像臺的技術含量,直接提升了半個檔次。
那麼這個城樓的真實作用,其實是個大型水泵。
利用河水流動的推力,在輔助以牛拉動轉盤作為推力,推動新鍛造工藝下生產出來的巨大葉扇運轉,內部各個器件依託軸承、依託槓桿原理運轉,最終把河水泵起來,透過管道,強行產生巨大的壓力,把水源推送上丘陵高地。
這個偉大的構想高方平早就在計劃,並且於主政江州之際、在汴京的冶金工建團隊骨幹到達後、勞動力不缺的時候,就已經正式的研發攻堅。
當然,高方平並非工業機械設計出生的,所以儘管當時有了構想後,要設計這一裝置,哪怕在麾下無數精英的幫助下依舊有些抓瞎。
猥瑣的在於高方平是官,和皇帝關係好,而正好張商英執掌匠作監,大宋的機械設計的巔峰技術“水運儀圖紙”,就作為機密放在匠作監內,於是高方平當然就有辦法弄來研究學習。
張商英文采方面是把好手,這方面基本等同於一個白痴,他總以為在元年間設計完成的水運儀已經是二十年前的技術,過時了,無需當做最高機密對待,於是他膚淺的認為,他現在正在攻克的大船銜接技術才是頂尖技術。於是,老張不和高方平共享榮德帝姬號的建設經驗,卻用水運儀的技術,和高方平交換大型龍骨鍛造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