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要如何出去?”
秋瑾沒有說話,牽起對方寬大的手掌朝著前方一抹光亮奔去,鍾離只詫異了一瞬便很快理解過來,反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帶著一些薄繭,溫度從兩人相握的掌心傳遞,風聲在耳畔中響起,兩人飛舞的髮絲被揚起後又交織在一起。
他要帶她出去。
秋瑾側目看向鍾離,對方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入宗一樣。
……
“帝君!”
一直在緊張觀察兩人的魈第一個發現鍾離醒了過來,有些焦急的想要上前檢視,發現不妥後腳步才生生頓住。
鍾離睜開耀眼的黃金瞳,先是給了對方一個寬慰的點頭,才轉身去看床上的人。
秋瑾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才緩緩睜開雙眼,不待魈開口,一旁的溫迪嗖的一下就竄過來。
“你再不醒,我都要以為你是要把老爺子拉在幻境裡不出來了。”
少女雙目失焦良久才回過神來,她坐起身來先是回答了少年的調侃,“讓你們平白擔憂了。”
然後目光穿過人群直直的望向卿芍,對方勾唇一笑撩撥胸前的髮絲,搖曳生姿的走向她。
“還有什麼疑問嗎?”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渡劫成功。”
從一開始她就錯了,滋生心魔,修為倒退,道心受損,她與心魔本為一體,強行剝離後本就不完整,又如何能渡劫飛昇?
她和洛白一樣,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默契的選擇了各自體面的死法,不愧是師徒,就連死了也要算計。
“我選擇遺忘的記憶,也是之後的我求而不得的東西。”
屋子裡的人都在靜靜的聆聽,沒有人在這時候出聲打擾。
“我因師尊生出心魔,所以你將他的神魂拘了下來,對嗎?”
“你就是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修仙界奪舍是遭天譴的,所以你費盡心思讓我來到提瓦特,是為了給他重新找一具軀體吧?”
就像當初她知道師尊的神魂還在一樣,下意識的想要複製出一具人偶。
卿芍勾唇一笑,“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
“他不會同意的。”秋瑾抬眸看她,“他不會同意的,讓他轉生吧。”
卿芍柔和的面具被撕開,眸中帶著暴戾,“不可能!他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即使在我面前的是你,也不可能!”
“他很痛苦。”
秋瑾平靜的陳述這個事實,她想起兩次在夢境中見到師尊的場景,對方雖然總是帶著微笑,但眼底始終有著不易察覺的悲傷。
“閉嘴!”卿芍暴戾的推開她,本在一旁吃瓜的溫迪眼疾手快的接住要倒的少女。
“我沒事,謝謝溫迪。”
“真要謝我就請我喝酒好了。”
秋瑾點頭應下起身與卿芍面對面,“師尊那般的人他是不會答應你的,這些年他都在看著吧?我活著痛苦,可死了後讓別人因他而痛苦的人更加痛苦。”
“所以呢?”
“我要見他。”
卿芍目光沉沉的看向她,氣氛陷入沉默,就在眾人以為對方要拒絕的時候,她開口了。
“你說得對,他很痛苦,這些年我一直在固執的想要留下他,可他每次看著我的眼神裡都帶著悲傷,他不快樂,我也不快樂……那就讓他自己選吧。”
少女雙手結印,鮮紅的符咒浮現在空中,一陣白光閃過她們都見到了日想夜想的人。
他就站在那裡,好似一塊溫潤的羊脂玉,透著溫柔又清冷的氣息,一雙桃花眼似是溫了一潭春泉,身著一襲白衣,又似九天之上不染凡塵的神仙。
秋瑾的眼眸亮了亮快步向前,又像是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