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在進門時方開口回話:“幹嘛恨你,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我恨?天沉總有一日要來找我的。到時候他就更喜歡我啦,我要謝你呢。不是有句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麼?”想了想又道:“嗯,不對,我又不念書,他不會對我刮目相看,是‘小別勝新婚’。”說罷,依舊如同在魔界一般昂首挺胸負手跳進門去。留得潘少春目瞪口呆……
潘少春也不刻意教他什麼,萬事隨他,流雲百無聊賴,起初倒因著初離魔界,總鬱鬱寡歡,漸漸倒也活脫起來,帶著雪獅在蜀山不分地界無視禁忌橫衝直撞的撒野。
這日又見蜀山弟子練劍,那些每天被師父看管著學武讀書的少年,對徐流雲這在蜀山公子爺一般的待遇,打心底裡不服,再加徐流雲小小年紀目無尊長,把那靈獸也教的任意妄為,偏偏蜀山的長老都對他格外恩寵。真真是夜壺成精做了金缽了,好沒天理。
一眾子弟見徐流雲隻身一人,互相使了個顏色,一柄劍鞘不知從哪兒飛出後,徐流雲就在習武臺前摔了個狗啃泥。被人群好一番奚落。流雲爬起身來就衝上去,揪誰打誰,叵耐雙拳難敵四手,徐流雲長這麼大,除了陶天沉,從來只有他揍別人的份兒。
拿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吐盡了嘴裡的血沫子,一聲未吭。
到得晚飯時,那些少年在廚房一邊吃飯一邊笑談徐流雲的丟人事兒,流雲站在視窗,冷眼盯著廚房的一摞瓷碗許久,溜牆進去,拿起一隻摔成瓷片,轉身走到那群少年身後,利索的將瓷片楔進一個少年的頸窩。還未等血如噴湧人群尖叫,那少年捂著脖子站起來還未轉身看清身後人,流雲順手抄起凳子砸上去,等砸的死透了,那些人已然驚悚失聲,徐流雲拍拍衣裳:“我武功不好,又不願意練功跟你們比武,也打不過一群人,只好一個一個殺。嗯,可惜我殺人殺的不好看。等天沉來了我讓他殺人給你們看。”說完扭頭就走了。
翌日,潘少春什麼都沒說,拎起徐流雲扔去了後山,“為什麼殺人?”
流雲側目:“天沉就只會問我殺人好不好玩。”
潘少春抬手,抖了許久,一個耳光終未曾落下,流雲不可思議的看著潘少春,“你說是我爹將我託付給你的?哪個爹?”頓了頓又道:“我在魔界長這麼大,還沒人碰過我。七夜待我比你好。”
流雲的話字字錐心,潘少春停手去撫他,啞聲道:“流雲,你小小年紀正邪未分,以後要闖下大禍,我,你爹……”流雲避開潘少春的手,冷哼道:“什麼正邪,青姨和天沉都沒教過我正邪。只說我不願意習武練字就不用學,也說若有人欺負我就殺了他,就算殺的不好看也無妨。下毒偷襲暗器都無所謂。”
潘少春無言以對,讓徐流雲跪在後山石室抄經書。
流雲自然不會抄書,白日裡費力的給天沉寫信,夜裡,把毛茸茸的雪獅當被褥睡得依舊十分香甜。
只是又夢見了那個人,那人溫雅如玉,白衣青衫仙風道骨,眉間一點硃砂卻顯得一張臉秀麗豔絕宛若好女,手裡提著一個藥框,流雲還未問話,那人先道:“你小時候在蜀山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你又回來了。”
流雲道:“嗯;你說過,你是非靈界的神醫。”
歐陽明日點頭道:“非靈不在六道之內,你可入人夢,亦可帶人入自己夢。我可夢中治癒疾病。”
流雲笑了:“這個我在魔界就曉得了。”頓了頓又問道:“你只是夢裡人吧?”
歐陽明日想了想道:“暫時是。”
流雲道:“那日,本想問你治不治得好天沉的病,如今也不必了,他在魔界呢。明年中元節才能來蜀山。”
歐陽明日笑說:“不必,若我與他在你的夢裡遇到,我便可以看上一看。”
流雲搖頭道:“夢裡之事,我怕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