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他找不到可以發洩的地方,他開始恨,為什麼他和她只有一個舌頭。
只是延珏沒有想到,先貼上的人,居然是小猴兒滾燙的唇。
“你別動,爺兒就帶你……”那個去字已經來不及說,四片唇便已經貼在了一起。
小猴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舔著乾澀的唇,嚥著唾沫,連呼吸都不敢多喘一下兒。
“你真的想去?”幾乎貼上小猴兒的臉時,延珏的聲音開始變的低沉而乾啞。
“猴兒。”延珏第一次這樣叫她,這樣的名字讓他感覺離她近些,他想要離她更近,再近些,事實上,他真的這樣做了。
他和她就這樣彼此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眼神中盡是迷離,那而人共享的心跳又再度復甦起來,且遠比剛才跳的兇,跳的猛。
看了會如何?只有看過的人才懂箇中滋味,否則人們不會相信,月色竟是那般神奇,可以把一個他和她都那樣熟悉的臉,打磨出那樣的光澤,嵌入他和她不能轉移也不肯轉移的眸子,像是荒原上的風沙一般,毫無抵抗的滲進的他和她的心。
老話說,月下不看女嬌娥,燈下不看玉郎君。
二人呼吸直上直下交換的一刻,他們才同時發現,他們的臉竟貼的如此之近。
一股子熱氣兒噴在延珏的下巴上,他自然的低下了頭。
小猴兒撲稜撲稜腦袋,生生嚥下去些許情緒,揚起頭,忽然道,“今年秋獮帶我去,好不好?”
“怎麼了?還冷?”身後的人問著,又抿緊了幾分馬褂兒,箍的緊了些。
就在十五年前,還被阿瑪抱在身前的人,這會兒正抱著她。
她相信延珏這隨意的話絕非敲打她,可世間的事兒,真真是那般湊巧。
小猴兒身子一緊,極力控制自己的呼吸節奏。
“死了。”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後,一聲嘆息,半晌延珏又道,“被皇阿瑪五馬分屍了。”
“那個將軍現在呢?”小猴兒隨口又問。
小猴兒翻翻白眼,咂咂嘴,“會投胎的奏是不一樣。”
“當然沒有,誰敢笑話我?”延珏的牛逼哄哄的道,“皇阿瑪當時就大笑著誇我年幼無懼,有膽識,後來還賜了我一件兒黃馬褂,道是那將軍倒黴,因為沒看住我,差點兒生了危險,還被罰了一年俸祿。”
“你成營中笑話了?”小猴兒哈哈笑,腦子裡想著那小號延珏拉弓的畫面。
“當然沒有。”延珏輕嘲的笑笑,“那是我這輩子最丟人的一次,我拿那弓比當時的我都高,結果勉強架起來,丁點兒沒拉動,結果——”
“射中沒?”小猴兒聽來了興致。
“記得我小時候,第一次去木蘭秋獮,只有五歲,那時候就像你說的,幾千個營衛,四外趕著圍住那些獵物,有熊啊,老虎,袍子,野豬,狼等等好多,看著皇阿瑪拉弓射殺他們,那些野獸亂成一團,嚎啊,叫啊,很生壯觀,當時我就特想也殺幾個,威風威風,那時候六哥還活著,那時候我們都小,坐在一個將軍的馬上,六哥當時差點兒要睡著了,我趁那個將軍拍醒六哥的時候,我就跳下馬,奪了一個營衛的弓,就拉了——”
半晌,又是延珏先開了口,這話像是跟她說,又像是自己喃喃。
倏的,二人間,安靜的又只剩下風吹殘葉,沙沙的響聲。
小猴兒的嘴,幾次開闔,卻沒說一句話。
小猴兒的身子又軟了下去,那暖意襲來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差點兒就要把壓著自個兒多年,壓得她無法喘息的那些秘密傾而盡出的倒給身後的溫暖,可秋夜的涼風不斷吹著,勾著她腦子裡最後一絲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