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秦王,叔寶也拍馬頂住尉遲恭尾後。三人一路趕到一山,名黑雅山。徐茂公早已算定,差下馬三保、殷開山、劉洪基、段志賢、盛彥師、丁天慶、王君起、魯明月八將,在此等侯。那八將遠遠望見尉遲恭追著秦王而來,即一齊出馬來戰尉遲恭。尉遲恭使開丈八蛇矛,逼得那八將如走馬一般。正戰之間,卻有宋金剛令箭到來,叫尉遲恭即刻回關聽差,不得有誤。尉遲恭得令,只得去了。秦王帶轉馬頭回關去了。
這邊秦叔寶保秦王回營。但見程咬金綁縛跪在轅門,口中自言自語道:“救得主公回來便好,倘有差誤,端正殺我不成了。”伸頭探腦一看,見秦王與叔寶來了,叫道:“好了,好了,秦大哥,你可先進去,我還要與主公說句話兒。”叔寶道:“主公,恕臣先進營了。”秦王道:“王兄,你請說。”咬金見叔寶入了營門,即膝行幾步,叫聲:“主公,你見了軍師,再說不得是臣勸主公去探白璧關的。若說是臣勸主公去的,臣的吃飯家伙就要去掉了。主公若要留臣性命,除非求主公認了自己要去看白璧關,挈帶臣去保駕,故爾同去的,這便有幾分活得成了。”秦王道:“這原是你不是,如今孤家且權認了,下次再不可造次。”咬金道:“不消說起,下次若再如此,也不是個人養的了。”
當下秦王到營,茂公迎入帳中,欠身打拱道:“主公受驚了。”秦王道:“這是孤家自取其禍。咬金王兄保駕去看白璧關,不想撞見了尉遲恭。”茂公微微一笑,叫聲:“主公,你不必瞞臣,臣已知道了。”就分付把程咬金推進來。左右答應一聲,即把程咬金推入。徐茂公大喝一聲道:“你這大膽的匹夫,怎麼要主公夜探白璧關?幾乎喪了性命!”咬金大叫道:“屈天屈地呵!是主公要我保駕去探白璧關,故此我同去的。主公,你也要放出良心來,害臣受死哩!”秦王道:“果然是孤家要他同去的。”徐茂公道:“既是主公認了,臣難道定要殺他麼?但此人我這裡用他不著。”分付冊上除名,速速趕出去。咬金道:“你這裡除名不用,叫我往哪裡去呢?”茂公喝道:“你這樣匹夫,本軍師這裡怎麼用得著?快些走,不必多言!”咬金沒瞅沒睬,向秦王道:“主公,軍師要趕我出去,還須主公說,勸解軍師一聲。”秦王道:“凡事只可一,不可二。孤家說過一遭了,難以再講。”咬金看看叔寶,叫聲:“秦大哥,你可與我說一聲。”秦叔寶道:“主公尚且難言,我益發管不得。”咬金上前一步,對茂公道:“我的軍師老爺,你當真不用我麼?”茂公喝道:“你這匹夫這般作怪,還不走麼!”咬金把須一捋,叫聲:“罷,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叫聲:“主公,臣別過了,或一年半載,來望你們一次。臣去了!”秦王心中好生不忍,見徐茂公認了真,不好多言。
咬金走出營外,便叫家將快些收拾走路:“軍師不用我了,我們去罷。”家將們道:“老爺往哪裡去?軍師不過一時生怒,略略消停幾日,慢慢再和他說情,自然依先好的,何必如此性急?”咬金聽說,心中又想一想道:“哪裡等得消停幾日?待我再進去求一求看,若果不用,就走罷。”只得復回身,又入營來。徐茂公見了,把案一拍,大怒道:“匹夫!你既去了,又轉來做什麼?”咬金道:“到底在這裡好,可看昔日交情,還是收用了罷。我的軍師,我的老大。”茂公見他花嘴花臉的告求,益發大怒,把案亂拍道:“誰是你的軍師?誰要你叫老大!你快走便罷,少若遲延,分付左右看棍。”咬金道:“真正再來,不值錢了。就走,就走。”揚揚走出營門。家將們見了道:“老爺,怎麼樣了?”咬金道:“走、走、走,不必嚕囌,哪裡受得起這牛鼻子道人的臭氣!大丈夫哪處不去做了人?”跳上馬,招齊家將,隨路就走。
約行了十里多路,回頭叫聲家將:“我們且商量商量,如今到哪裡去好。”家將道:“小人們隨老爺的主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