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流顏譏笑他。“就這麼著,你總有一天會寵壞她的。”
寵壞就寵壞吧,就當他前世欠了她的,連同今生的一起還。
他這麼想著,繼續變著法子地對她好。
他作為她成長蛻變的暗中參與者,幾乎見證了她與蘇唯一的愛情全過程。這個傻丫頭,一旦愛上了那麼就是全身心的投入:連退路都不給自己留一條,比那撲火的飛蛾還要執著奮不顧身。他承認,究其他為何會愛上她的原因,其中有那麼一條,就是他內心深處潛藏著亟欲取代蘇唯一,成為那個能被她喜歡上的男子的強烈念頭。
這樣不好。他顧方澤,從來都是讓人仰望羨慕的物件,他不需要去嫉妒一個連身份都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可是,被她愛上…想必會很幸福吧。可惜蘇唯一不懂得珍惜。
所以他要奪過來。
他的潛心規劃,他的步步為營,最終讓他成為了勝利者。他心愛的女孩兒,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主動投身於他的懷抱,還傻乎乎地掉進他的陷阱,“反客為主”向他求婚了。
她將他當做救命的那根稻草,在最緊要的關頭抓住了他,或許還心存著愧疚,於是他心生念想,好吧,就利用她的那點愧疚與信任,讓她慢慢愛上他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真正的永垂不朽,不管她有多愛蘇唯一,時光終有一天會讓她將他遺忘於洪流中,成為靜躺其中的那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礫。
當他忘記了,蘇唯一併非簡單的角色,即使被放逐,他依然有本事回來。他的出現,成為自己計劃中的變數,而更大的變數,在於他發現她仍對蘇唯一念念不忘。
猜疑是顆魔鬼的種子,只要種了下去,就會不斷抽芽生長撥高,開出的繁盛枝葉會覆下邪惡的陰影。他沒有辦法阻止猜疑與不信任的生根萌芽,而這種情緒在他無意發現她行李箱中那份遲來的情書,與看見郵箱裡那幾張模糊但依稀看得清人臉的親密照片時,如煮佛的開水,達到了最高點。
多年的處心積慮,終於在這一刻宣告潰敗。
他這些年來對她的寵愛與縱容,或許連蘇唯一幾句簡單的情話都比不上。
競爭中的人們,總以為只要比任何人都執著那麼就可無敵於天下,可實際上,到了最後即便是贏了,也難免會困惑與惆悵,總覺得結局與自己當初想象中差得太遠,甚至是背道而馳。
即使是提前回來了,那又能怎樣?她的心還是她自己的,如果她想飛,他攔也攔不住。
夜色很美好,但是已經看不見星星了,或許過些時候,又要變天了。北方的溫帶氣候向來如此,變幻多端,四季分明,冬天總該有冬天的特點。
……是時候動手了。太顧及情愛,不符他的性子。
他倚在書房的窗臺邊上,於黑暗中點燃了一根菸,唇角抿起一道如刀鋒的刻痕,眸色深沉似夜色墨淵。
李漣漪想顧方澤是真的生氣了。
自上回他面色不豫地說了那句“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後”這個“明天”,就變得遙遙無期。從上海出差回來至今過了四天,別說“小別勝新婚”了,她壓根連他的人影都沒見著。她下班回家他未歸,她起床時他又已經早早離開,簡直像是刻意而為的。
她又細細地回想了遍當時他的表情。眸色漆黑,卻如星光般閃爍莫測,忽而炯亮,忽而暗沉,像…倔強的正在賭氣的少年,簿唇微抿,不仔細琢磨還不覺得,細想一番,那竟是含著幾分孩子氣的。
或是她又哪裡惹惱了他吧,所以他暫時不想理她了。
奇怪的是那日的翌晨,她醒來時看見床頭拒上擺放著一個繫著蝴蝶結的盒子。開啟來一看,不是美鑽奢服,竟是一副拼圖。
非常複雜的一副拼圖,而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