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件?風間說的大事件?”男生翻著眼睛想了想,“我不知道啊,你覺得他是指趙玫多拿了一塊比薩使得他和小靜中的一個人沒吃上,還是指我一個人吃光了剩下所有的?”
夏樹面露難色:“我想是後者。”很顯然對方沒聽出這是句諷刺語,夏樹只好正色問:“雖然我知道你今天遲到了,早上上課前沒和他說成話,體育課不和你成雙成對行動,你也不覺得反常嗎?”
“很正常啊,我不跟他說話他一般不主動說。”
看來風間也未必想過自己一直走冷酷型路線會致使他冷戰生悶氣時別人認為那正符合他的常態。
“那你為什麼不說?”
“因為他今天很低氣壓。我也會看臉色的啦。”
似乎已經接近了發現真相的一刻,夏樹孜孜不倦地繼續啟發道:“那你覺得他今天為什麼低氣壓?”
“他每個月都有幾天這樣的,大概是某種生理週期吧。不用在意,反正我已經習慣了。”男生聳聳肩,說得理所應當。
夏樹扶牆。
不知風間聞此言論將作何感想。
“好吧。我投降。你終於讓我瞭解了人類神經大條的極限。”
雖然這一番話對夏樹瞭解情況沒有任何幫助,但卻使她明白了一點——自己並沒有搞砸所有人的聖誕節,至少程司是一如既往非常高興的。
(六)
如果夏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一定會在自修課時趕在風間之前走出教室。
截止到現在的局面是,有個男生在夏樹從操場回到班級後突然陰陽怪氣地朝她吹起了口哨,接著夏樹發現先前聚在教室前半部分的一群男生女生都回過頭看向她,她有點茫然,直至聽見有瑣碎的笑聲和議論聲“就是她吧,是她自己吧”。
過了長長的幾秒,終於明白過來,他們都認為以風間名義送歌給夏樹的就是夏樹本人。
“惡不噁心啊。嘖嘖,為了自我炒作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趙玫在其中煽風點火。
風間顯然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站起身攏了一疊參考書帶上MP3往外去,看來是準備去閱覽室自修。他經過夏樹身邊時,起鬨達到了高潮,男生腳下滯了滯,但以為這還是早晨點播誤會的延續,沒想到眾人的矛頭已經逆轉,想著過段時間這話題自然會被淡忘,所以也沒辯解什麼,不太在意地從後門離開了。
夏樹坐回自己位子,口哨聲唏噓聲並沒有因此平息,反而更加肆無忌憚。這時夏樹已經陷入了兩難境地,也離開教室就會被說成是“追隨”,不離開教室又沒法溫課,精神還將繼續受到摧殘。
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感,好象是回到……
回到了轉學前的狀態,甚至更糟。
夏樹的遭遇不僅僅侷限在這一節課——早晨在校門口被無理取鬧的低年級值周生糾纏,晨讀時被語文老師抽中背課文卻腦海一片空白,第一節課英語老師說只有一個人上週默寫沒過關,雖然沒指出那“光榮的唯一”是夏樹但誰都心知肚明,第二節課自由活動時間和黎靜穎聊天被老師逮個正著罰做了二十個俯臥撐,接著到了現在。
還要忍下去嗎?
有句話說,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夏樹不是缺乏勇氣和魄力,只是出於歉疚,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無論自己怎麼忍耐對方只會變本加厲,把一切搞得更加無可挽回。如果可以的話,夏樹現在甚至想把轉學前的那筆帳也一併算齊。
女生擱下筆,緩慢地站起來,面帶微笑。
教室裡安靜下來,大家因不理解這古怪的微笑而交換著眼神。
“趙玫,這樣的競爭方式也太不磊落了吧?你對我有意見我們完全可以私下解決,沒必要利用這麼多人作為你的喉舌。”
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