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也、也不是……”
“那他到底去了哪裡?!”
“他……他是在……”總管為難地垂下頭。
唉!這讓他怎麼說呢?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因為他家少爺竟然是在——
落魄江南載酒行,楚腰腸斷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微微悶熱的午後,昨夜點亮的華燈已熄滅,在妓院中最著名的珍翠樓的二樓,有間華美幽靜的獨特廂房,無論任何時候,皆不開放招待客人,唯一有幸使用它的,只有——
“來,嘗過了西域送來的葡萄美酒,再來一顆冰鎮葡萄吧。”
一隻纖纖素手將冰得透涼的葡萄剝了皮,送進一張薄美而紅潤的嘴裡。
那人微醺地枕著美人豐潤的大腿,一襲絲質長衫襯出修長的身材,腰間的鑲玉腰帶鬆了,涼薄的衣衫貪涼地敞開,微露性感胸膛,他雙眼微眯,享受著嘴裡甜美多汁的葡萄。
是的!這人,正是唐老爺四處尋找的獨子唐冠堯,大夥兒找他找得快瘋了,他卻逍遙地在這兒享受著美人的溫柔照拂。
“唐公子……”靜馨愛嬌地偎近他,塗著豔紅蔻丹的玉手,緩緩在他胸膛遊移。
“行了行了,你別直湊過來!你不熱,我都熱起來了。”唐冠堯笑著推開她起身,徑自拉攏衣衫。
靜馨挫敗地嘟起紅唇,暗自懊惱。
唐冠堯雖然看來熱情輕佻,但其實滑溜得很,每回情到濃處,他總會藉故逃開,讓人完全無法捉摸。
唉!她不奢求能做他正妻,但哪怕只是為妾,他都不肯啊。
“再來些葡萄美酒好嗎?”她重新堆起嬌俏笑容,端起酒壺,想再為他添些酒。
“不了。”他已有醉意,不想讓自己完全失去理智與清醒。
這時,忽然外頭有人連聲大喊:“公子、公子!”
唐冠堯聽出那是他家的僕傭唐生的聲音,聽他的聲音很急,他不禁懷疑是不是他爹派人找他回去要臭罵他一頓?
“公子!”
唐生已推開門衝進來,一看見唐冠堯,立即露出欣喜之色,接著焦急地大喊:“公子,您在這兒真是太好了!快,老爺有很重要的事找您,您快些回去啊!”
“我爹找我有什麼事?”難不成是他烏鴉嘴說中了,他爹真的找人喊他回去,打算狠狠臭罵他一頓?
“是公——公‘諸’來了啊!”唐生緊張得口齒不清。
“什麼公豬來了?我爹買了公豬?”唐冠堯一臉莫名其妙。
“不是公豬,是公主啊!”唐生吞下口水之後,才又急忙說道:“二公主來到咱們府裡,說是……說是您已經被指為二公主的駙馬了!”
“什麼?!”
微醺的唐冠堯被瞬間嚇醒了,他眯著眼,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誰被指為駙馬了?”他小心翼翼地確認。
“正是您啊,少爺!”唐生大聲回答。
“我?!”
這下唐冠堯確定自己沒聽錯,他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指向自己的鼻子。
他被選為駙馬?!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在連聲的驚喜呼喊聲中,唐冠堯被拉入唐家大廳裡。
在珍翠樓,唐冠堯根本還來不及理好衣衫,就被唐生死拖活拉一路拉回家。
他眸子兜了一圈,瞧見大廳裡多了好些陌生的面孔,約有七八人,大多是婢女、護衛之類的隨從,還有一位宮廷的內侍官。
在他們身後放著一大堆行李,迭起來的木箱,堆得有半天高。
哼!敢情這位公主打算把半個皇宮都搬進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