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身邊,我也可以放心了.我那小妹子周菊跟小弟修流可好?"
葉思任笑道:"那周菊真是女大十八變,如今已是大姑娘了,出脫的水靈靈的,跟那劉不取當真是天生一對."周莘道:"沒想到那劉不取是我們家的故交劉心水的兒子,或許他倆真是有緣份,不然一南一北的,你看如何便牽扯到一起了?"
葉思任笑道:"這次周菊妹子還託我帶了一條手絹給劉不取,上面題了一首迴文詩."周莘噙著眼淚笑道:"也難怪她閨中寂寞.我這小妹子是個才女,若換上個男的,什麼秀才早考上了."
葉思任聽了這話,神色便有些尷尬.周莘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觸到了葉思任的舊事,忙換了話頭道:"相公,你每次去南京,都要盤桓上幾日.你何不乾脆把貞娘迎入家中,也省了些心思?一個女人老在青樓裡待著,也不是事.你終日都在外面跑,她如進了門,我也好有個說話的伴兒."
葉思任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道:"娘子千萬別說這話了.她與我只是風塵之交而已,娘子跟我卻是結髮夫妻.思任這輩子心性是花了點,但對娘子的真情與敬重,卻如鐵石一般.再說,貞娘她上個月已經出嫁了,嫁給了揚州一個姓房的武將."
周莘聽了,長嘆一聲道:"這都是命啊!可惜了人家貞娘她一片苦心,武將粗魯,哪象相公你這般憐香惜玉?!妾身喜歡的就是你這份對誰都是真情投入的脾性.剛嫁給你時,我覺得你玩世不恭,後來不知不覺地便喜歡上你的性情了.你只要對我有一份真情,我便心滿意足了.其實,一個女人是很難真正擁有一個男人的,這個事理,我也是與你做了夫妻後才慢慢勘透的.你與杭州西湖孤山梅雲的事,其實我也早已知道.妾身無能照料好相公,因此只能一言不發.我想,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喜歡他的妻子,他最後總會回家的."
葉思任沒想到周莘連梅雲的事也知道了,便執住周莘的手道:"思任真是愧對娘子,還說什麼憐香惜玉."
周莘笑道:"相公,這些話毋須再提了,我知道,梅雲也是個苦命女人.今天你路途疲頓,還是先好好歇息一個晚上吧,明天一早再去找橋兒.但願橋兒沒事才好.倘若橋兒她真有個三長兩短,妾身這條命,怕也是保不住了."
42 驚遇
42 驚 遇
第二天一大早,葉思任便騎了匹馬出了家門,來到大街上.他忽然想到上次在"不歸樓"酒店上認識的那個賭場莊家孫四點,那人跟他身邊的那幫潑皮,整天東遊西蕩,偷雞摸狗的,大街小巷裡認識的人多,訊息一定靈通.於是他便先拍馬去了那"不歸樓".
那樓上一干閒漢潑皮正在耍錢,吆三喝六的.那孫四點見了葉思任,慌忙放下手中物什,到他身前唱了個肥喏.
葉思任笑道:"孫兄今日得彩嗎?"
孫四點悶聲苦笑道:"葉老闆,不提了,今天一大早起來,就聽到窗外皂莢樹上的幾隻烏鴉在急叫,呱噪地心煩.烏鴉急叫,有人上吊,我本來是不想出門的了,經不起弟兄們抬舉,便又撐著來開局.葉老闆你看,沒幾把下來,便輸得精赤條條的."
葉思任掏出一張銀票塞給他,道:"葉某有點小事相煩各位。小女這兩天不知去向,孫兄跟弟兄們中可有人知道下落的?"
孫四點問了一下眾潑皮.一個潑皮道:"葉先生打聽的可是上回那個拿劍來賭的小姐嗎?前兩天我正在北門外一戶人家,捉摸幾隻雞換兩個閒錢,充做賭資時,看到她獨自往南京方向走了."
葉思任聽了,辭身下樓,慌忙縱馬出了北門,往南京方向趕去.他一路上逢人便問,卻沒人知道斷橋的蹤影.他心想,斷橋這是第一次孤身出門,走的肯定是人多的大路.於是他便專挑大路走,不日便到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