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後面割人頭就是了。”
烏林代罵了一句:“割人頭有屁用?多搶點銀子才是正事”
看到於學勇不做聲,烏林代便換了笑臉道:“自從德格類死後,正藍旗清洗了不少,連巴海都靠邊站給發配到這裡來了,咱們牛錄也就有十多個名額,還是好不容易求來的,學忠,一會兒你把那個小腳尼堪給巴海送去……”
于學忠如遭雷擊,恍惚了片刻才站起來道:“是,主子”
那個女人雖然瘦弱,但服侍他一直很小心,還能認幾個字,于學忠一直期望能娶了她,這樣兒子也能認上幾個字,雖然他心裡捨不得,但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話。
“……今年糧價又漲了五錢,糧食一漲,什麼東西都漲,要是今年收不到多少糧食,冬天可就難熬了,咱們一家這麼多人,老是坐吃山空而不是辦法,等你回來,我去求求巴海,把學忠也抬了旗,再給他娶個婆娘,你這當哥的,也算是盡了心不是?”
看到於學勇點頭,烏林代又道:“你跟著我也學了些騎馬射箭,等吹號的時候把我的盔甲弓箭都拿著去”
從正屋出來,于學忠領著那個小腳女人朝堡西的巴海家走去,旗丁按照身份地位分尼堪,披甲人和旗丁三種,尼堪多是漢人和朝鮮人,披甲人是降人,地位比尼堪高,旗丁則是地位最高點八旗各丁口,自從哥哥把主子從旅順揹回來後,主子便央求著巴海給哥哥抬了旗,算得是真正的旗人了,現在主子又要給自己抬旗,于學忠心裡感激,但想到哥哥要去和明軍廝殺,還要把小腳尼堪送給巴海,于學忠又有些捨不得。
身後的小腳女人走得很慢,于學忠也不催她,這個女人太瘦,主子早就想把她轉賣掉,多虧于學忠保了下來,但這次他卻是實在沒了辦法,巴海主子有十多個尼堪女人,夜夜輪著睡,想來也看不上這個女子,這個小腳女子被賣了無數次,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
到了巴海家,那個小腳女人跪在門口,眼中沒有剛才的眷戀,一臉的漠然,于學忠上前扣了扣銅環,過了一會兒,趙奔山帶著滿臉的猥瑣伸出頭望了望。
趙半山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出來後皺著眉頭在女子身上摸了一陣,又抓起她的下巴看了看牙口道:“也做不得重活,太瘦”
于學忠望著腳下的土疙瘩,沒有做聲,趙奔山這才揮手對於學忠道:“回吧,咱替主子收下了。”
走到路口,于學忠回頭看到那個女子還孤零零的跪在門口,眼眶不由一紅,他終於忍不住哭了……
當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于學忠聽到門框一響,一個噴著酒氣的黑影閃了進來,又翻身把木門吱呀一聲關上,于學忠朝床裡挪了挪,把床頭空了出來。
於學勇撥了撥床板上的烏拉草,坐了下來,兩兄弟就這麼在黑暗中沉默著……
“最近旗裡面的旗丁對包衣客氣了許多”于學忠不知道如何開口,隨意扯了一句。
“也好不了多少,千刀萬剮和吊死也沒什麼區別,都是一個死字,喝點酒不?我特意給你留的”黑暗中,於學勇哼了一聲,遞了個酒囊過來於學忠想起屯堡門口的幾具屍體,有些喪氣的躺了回去:“火燒火燎的,真不知道主子怎麼就這麼喜歡……”
“哥,你真的要去搶西邊去?明你走了嫂子怎麼辦?”于學忠忍不住坐起身,問道“你聽說過青楊堡的事沒有?”於學勇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黑暗中於學忠茫然的搖搖頭,於學勇又道:“上個月屯堡被明軍打破,一百多旗丁都被殺了頭,帶不走的東西都一把火燒掉,聽說那些包衣都被帶到旅順去了”
于學忠喃喃道:“也不知道發什麼瘋,興旺溝、石廟子、大溝、石佛、丁字峪、藍家溝、黃家堡子、石棉,到處都有包衣逃跑,只要老天開眼,跟著主子好歹吃喝不愁,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