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的話不長,娘娘聽奴婢說完再睡可好。”
隨香無奈,輕輕推了推昏昏欲睡的宋敏舒,放下手中的木梳,蹲在宋敏舒跟前。
“你說,我聽著。”
“娘娘以為於婕妤平日如何。”
“很精緻,會討好的一個人。”
“按理說這樣一個慣會討好的人被武王衝撞後,首要做的是避嫌。且不說身為皇妃,在宮中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以於婕妤的性子,絕不該如同市井潑婦一般與武王廝打一起。”
“可他們確實當眾廝打,身邊服侍的人也跟著打了起來,如果不是皇后阻止 ”
宋敏舒看了隨香一眼,見隨香眼中精光閃爍,點了點頭。
“翠微湖在皇宮西面,皇后從慈安宮回東面的坤和宮,為何要繞遠道去西面的翠微湖,除非她早就知道,翠微湖邊有一場好戲等著她。”
微風吹進寢殿,輕紗隨風飄舞,燭火一閃一閃,光影下,隨香的臉隱在燈影裡,晦暗不明。
“表面上皇后也受到皇上的責罰,畢竟一國之母連後宮糾紛也管不好,是對皇后能力的否定,赤
果果地打臉。實則收穫了人心,而這個人正是武王。”
宋敏舒想起白日裡,武王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對於婕妤的敵視和皇后的感激,心下明瞭。
“皇位之所以由現在的皇上繼承有三個理由。先帝駕崩,諸王動亂,皇子奪位,大皇子四皇子死於二皇子三皇子之手,相國聯合大將軍血洗宮廷,破二皇子三皇子弒君奪位的局,有能力爭奪皇位的皇子下位,此為其一;皇子奪位後,先皇之子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只有三人,而五皇子天生眼疾,能問鼎皇位的只剩還是七皇子的當今皇上與八皇子,七皇子與八皇子母妃同為先帝美人,而七皇子年長一歲,是以大將軍屬意七皇子繼位,此為其二。朝中動亂平息,元氣大傷,太后與相國不願與大將軍在擁護新帝之事上起爭端,最主要的是,七皇子身後沒有母族的支援,而八皇子身後的何氏一門雖比不上京城權歸,一旦新帝登基,何氏一門必將水漲床高,將來勢必妨礙張氏利益,太后和相國遂同意擁立七皇子為新皇,此為其三。”
“你的意思是今日的事,是一場有預謀已久的戲。”
“娘娘說對了。皇上並非太后和相國所想的庸才,雖無母族支援,卻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大將軍忠於皇上,太后和相國忌諱大將軍,這才有今日拉攏武王的一場戲。”
卸去平日的溫順恭敬,燭光下的隨香稜角分明,如果不是日日對著隨香,熟悉她身上的味道,宋敏舒會以為隨香換了一個人。
“於婕妤為什麼會對武王拳腳相加。”
“娘娘可知,於婕妤為何會出現在翠微湖。”
“你在於婕妤身邊安排了人。”
“於婕妤身邊確實有奴婢的人,可奴婢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讓武王和於婕妤起衝突。能夠讓武王恰好撞上在翠微湖邊練舞的於婕妤,那人必先知道,武王今日會經過翠微湖,也能肯定於婕妤會在那個時間在翠微湖練舞。據奴婢所知,太后今日微恙,武王得到訊息,進宮給太后請安,特獻上五百年份的人參。於婕妤選在緊挨御花園的翠微湖邊練舞,乃是費了一番心思,從伺候皇上的小太監口中套出來的。”
“於婕妤遭人算計,是被人下了藥。”
“沒有,宮中雖有禁藥,一向謹慎的於婕妤不會連這點見識也沒有。於婕妤身邊服侍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沒有人背叛她。於婕妤喜好薰香,尤其喜歡香味清新恬淡,餘韻悠長的雪煙染,只不過有人在雪煙染香料中添了一味無色無味的紅礎。紅礎一旦遇上綠萼便會使人情緒激動易暴躁,而武王的朝服恰恰出自宮中。今日,武王從西華門入宮,經人牽引走到翠微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