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晴翠園敘舊。”側側橫眉道:“那是皇太后的園子,他是什麼人,竟連太后也巴結上了。”
長生忍不住道:“他既能在皇宮裡隨意行走,巴結太后有何出奇。”
紫顏揮揮手,讓他們少安毋躁,他對側側笑道:“今次他是要見你,我就帶你去,了你心願。”側側臉上一紅,恰似鴛鴦嬌羞地交頸相向,將細生生的脖子一彎,轉過頭去不和他說話。去見照浪自不會如此欣喜,長生看出端倪,知她是要與紫顏同時在外露面,心生歡喜。
這回沒他的份,長生默默地為紫顏收拾行囊,備齊易容的物品。按紫顏的話說,他稱手的兵器唯有這些易容的傢什。側側則輕便多了,只把幾根長短不一的針插在髮髻裡,最亮的便是一根長簪,盡頭有扁圓的針眼。
紫顏與側側坐上照浪派來的涼暖官轎,去了晴翠園。在園子外迎接兩人的居然是英公公,紫顏打過招呼,英公公低了聲道:“貴妃剛剛大殮,皇上不勝其哀,正在園子裡陪著太后。先生須多等一陣。”
紫顏和側側在暖閣裡坐了,有小太監奉上貢茶渠江薄片,色如鐵,香濃郁。側側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驀地想起姽嫿給的那截香,極是妖嬈叵測。
“你的身子如何了?姽嫿的香可有幫到你?”她傾過身去問紫顏。
“死不掉。”紫顏的面容在燈下漸漸漫漶不清,似是水洗去了紙上的墨跡,一點點將五官洇去。
側側咬咬唇,“你的技藝已臻化境,何必為了再上層樓自傷……”
紫顏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側側登即彈起,掠至門邊,用力一拍門板,“出來!”
門外無人。側側一手叉腰立在門口,沒好氣地道:“鬼祟的傢伙!是照浪?”
紫顏想了想道:“那人的氣味與照浪不同,想是艾骨。”
兩人默了一陣,不遠處的宮廊上燈火如長龍游走,一簇人擁著一個黃衣少年往園外去了。側側遙望儀仗道:“是皇上。”紫顏想起英公公的話,難得地嘆息,“他對尹娘娘是真心喜歡。”側側看向他,“娘娘不愛他?”
紫顏停了一停,望著園中高閣翔雲、潺湲繞砌的皇家氣派,慢慢吟道:“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側側心裡轉過一絲淒涼,勉強笑道:“要是有日我去了,不知你會不會像皇上待貴妃那樣,痛不欲生?”
她雖在說笑,人在夜色中卻快要僵掉,一寸寸凝成岩石。許久,沒有聽到紫顏的回答。
晚風兜轉,從園子這頭掠向那頭,捲去揚在空中的一些悲哀。
晴翠園的暗處,照浪一手攬著懷中的美女,肆意地撥弄她耳畔的垂珠。那女子禁不住顫抖著,彷彿被豹子撲倒的小羊,無力地掙扎。
“你是說,他有意要對付我?”
“我只聽他說苦心籌謀……不知是不是要對付你。”
照浪俯下身磨蹭她柔軟的身體,笑道:“你到底是心疼我的。託你的福,我有些猜出他的來歷了。”
“那我幾時可以回來?我好不容易趁他們不在溜出來,要是被紫顏看穿,一切就完了。”
照浪在她耳邊輕吹一氣,道:“艾冰不能讓你滿意麼?”
紅豆的身子突然變硬,聲音裡帶了哭腔,“你……不要把我推開就忘了我!我一定要回來。”她伸手緊抱照浪,把臉貼在他的錦袍上。若她是捕獸的套索,便這樣死死地箍緊他,和他血肉相連,不再讓他在叢林中逃逸。
照浪微笑著點了她的穴道,紅豆癱軟在地上,像一截斷了的菟絲。他面無表情地著人拖走她,對了遠去的背影徐徐地吐出幾個字:
“破鏡不能重圓。”
他轉過身,艾骨站在一邊,見他目光掃來,連忙說道:“紫夫人的武功身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