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明軍弓箭手一箭洞穿了頭顱,當時就死挺了。
洪承疇已經沒有動靜,大抵是看慣了這等背叛,亦或是根本沒有什麼氣力再去為這麼個叛徒說些什麼,依舊躺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喘著氣,就像是一隻死狗一般。
“有道是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假呂布,帶著這外號出來混得,福臨小二也把他放你身邊,我陳文真不知道他是無知啊,還是恨不得你早死。”
言語上的譏諷,對洪承疇已經沒有太大的效果了,不過提到了順治,忠君的思想似乎起了些作用,洪承疇也總算是有了反應,微微一動,卻也並沒有說出什麼。
有反應就行。
陳文哈哈一笑,繼而對吳登科說道:“吳兄弟,我記得當年在大蘭山上,你好像提過一個想法,當時還被大夥笑話是痴人說夢,是吧。”
端坐於帳內,吳登科卻早把這檔子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反倒是另一個大蘭山出身的武將卻還依稀記得。
“末將記得,吳帥當年說過,要問問洪承疇當初降韃子,是不是因為韃子太后和他睡了一覺。”
此言一出,行轅的大廳內登時便是鬨堂大笑,反倒是吳登科卻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已經完完全全看不到當年的那個莽漢子的模樣了。
“吳兄弟既然不好意思,那本帥就替你問問。”說著,陳文便走到了洪承疇身前,蹲下了身子,揪著那花白稀鬆的辮子一把就將洪承疇的腦袋提了起來,來了個四目相對。
“呸!”
一口含著暗紅色血絲的唾沫吐了過來,卻連這短短的半米距離都沒有吐出去,反倒是藕斷絲連一般的掛在了洪承疇的下巴上,顯得更是狼狽不堪了起來。
“原來不是條死狗啊,你的僅存的人生就是為了這一下子,那你也太可憐了。”
丟下了已經只剩下了一口氣的洪承疇,陳文厲聲喝道:“想知道老子為什麼在這戲耍你嗎,不是你降了韃子那麼簡單。降韃子的有的是,但像你這麼賣力氣的卻少見到了極點。為了韃子,你可以把漢人都賣了,老子為什麼就不能拿你尋尋開心?”
重新落座,大廳內卻早已鴉雀無聲,每個明軍的武將盡皆聽出了陳文的怒意,一個個戰戰兢兢的,連唿吸都輕緩了許多。
“查出來了嗎?”
聽到這話,一個幕僚走了出來,立刻向陳文回答道:“回國公的話,已經查明白了,確是逆賊洪承疇的命令。”
今日破城後,清軍強搶府城的女子作為軍妓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陳文的耳中。看著清軍軍營中那些裸露且佈滿了傷痕的屍骸,有的掛在樹上,有的剛剛從水井中撈出,更有的被隨意丟棄在營地。這一幕,在那裡看到過,是電影中的南京,是奧斯維辛,還是其他什麼地方,反正看過了那一眼,陳文就再也不想再看下去,尤其是耳畔還伴隨著那些失去了貞潔的倖存者們的哭嚎。
為了提升士氣,就能做出如此慘劇,這個老漢奸的喪心病狂,相比之下就連陳文當年的那個對手,前任浙閩總督陳錦也完全無法比擬。
“洪承疇,你最好能活到明天,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折磨你的那些族人。”
第二天一早,辨認就已經開始了。那一幕幕,陳文根本不想再看,腦海中卻還是不斷浮現著那些幾乎不需要聯想就能想到的片段。
辨認結束後,連同洪承疇在內的南昌幕府和這七支綠營的文官武將,一同被明軍拉到了城外。
“九州,乃是我華夏子民的故土,絕不應該是豺狼橫行的所在。有道是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華夏入夷狄,則夷狄之。前半句是否正確,恕我陳文才疏學淺,尚無法辨識,但是後面那半句,卻明明白白的擺在了我們的面前,跟了韃子的這些傢伙,與禽獸已再無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