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文盲如他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那教書先生是吳登科在拿到第一個月的軍餉後專門請來教他識字的,為了請這位教書先生,他可是花了不少銀錢的,以至於從那之後,一向貪杯的他都很少去喝酒了。
並非不想,只緣是畢竟這老先生只教他一人,請來的花費較大,再加上筆墨紙硯這文房四寶,把他本來比較豐厚的月餉和積蓄榨得乾癟了許多,已經很難再像從前那樣吃喝了。即便如此,他現在不少練字的帖子還是找孫鈺要來的呢。
本來他最初是聽陳文、孫鈺講解《左傳》的,後來覺得自己認識字才能讀兵書,所以便央求著孫鈺教他識字寫字,可是孫鈺平日裡也忙的要命,尤其是在升任庫務司主事之後,更是如此。而他因為是領兵的軍官,不方便擅離軍營,就更不用說是晚上去孫家補課了。
孫鈺很忙,陳文也很忙,他只得厚著臉皮去央求顧守禮、齊秀峰甚至是樓繼業來教他,只是這些人平日裡也如他一般,總是耽誤別人休息吳登科心裡也過意不去,於是乎才請了這位老先生在午休或是晚上教他讀書識字。
“將軍的這個字……”
教書的老先生實在不好意思說寫得根本不像是個永字,不光如此,武人寫字力透紙張也不是沒有的,只是吳登科這字寫的已經不像是在用筆端去書寫,反倒更像是拿筆桿畫出來的。
“有進步!”
老頭兒實在不敢把話說得太過難聽,雖然吳登科一向持禮甚恭,但是武人畢竟是武人,他可不打算為了一個字就弄丟了這份薪資豐厚的工作,畢竟此間乃是亂世,像他這等教書先生遠沒有太平時節吃香,尤其他還只是個不第的老童生。
“下次再寫時放輕一點兒,不要太過用力。將軍是為了讀兵書才來和老朽學這識字寫字的,可不是為了作那刀筆吏。”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了,否則這份銀錢拿得也不安心不是。
“多謝先生指教。”說著,吳登科趕忙起來行禮,不敢有絲毫的失禮之處。
經過了這一個多月的學習,吳登科現在不只是認識東南西北那麼幾個字了,一到十的數字,遊擊將軍、守備、把總、千總到哨長、隊長、伍長之類的軍官名稱他也能夠識得了,只是這南塘營中平日裡所用的兵器太多,他到現在也還沒有把那些字認全。
不過,那老先生也頗有推銷自我的才能,第一次上課就教吳登科寫姓名,在學會後,更是讓吳登科興奮得不能自已,進而更加用心的投入到學習讀書識字的氛圍之中。
吳登科喘了口氣,準備再寫一個永字出來,這永字八法不只是先生那麼教,就連陳文和孫鈺也這麼教給他,這讓他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把這個字寫好的決心。
就在這時,從山上一路打馬而來的陳文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卑職拜見將軍。”
“學生見過陳大帥。”
吳登科喚陳文為將軍很正常,哪怕陳文此刻只是個加遊擊銜的守備,也可以按照以前遊擊將軍的官銜稱呼;而那教書先生則不同,他稱呼吳登科為將軍,便就是諛稱,此間便不能再稱呼吳登科的將主陳文為將軍了,肯定是要叫大帥才合乎情理。
只不過,陳文此刻已經沒有閒情逸致去例會這些小事,只是剛剛才學著讓馬跑快一些沒幾天的他此間都只得打馬而來,哪還有心思管這個?
“先生請先回避,本將有緊急軍務要與吳千總商議。”
“學生遵命。”那老先生三下並作兩下的把他上課需要用到的東西收拾完,連忙告辭。
緊急軍務啊,身為一個閒雜人等怎麼敢亂聽,弄不好就會掉腦袋的!
見那教書先生走後,陳文立刻將四明湖之戰明軍慘敗的訊息告知吳登科,而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