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到一地,喪膽的綠營兵都會棄械歸降以求免死,忙忙碌碌的以至於陳文連與黃宗羲、王江等人聊上一聊的機會都沒有。此間抵近到寧波城下,收復寧紹的軍事行動也即將完結,趁著尚未入城,陳文倒是正好和他們談談,以便於更加平穩的將這片士人階級力量要遠強於浙東另外六府的新佔領區徹底收入囊中。
“整理稅賦,這是必然的,即便現在不做,日後大明中興了,也一定會做。與其等到那時,還不如現在就整理出來。王師多了些錢糧供給,也好更早的將韃子殺光。”
“國公說的是,國朝養士近三百載,我等自然要為朝廷分憂才是。只是這……”
“黃副憲憂心的可是優免?出征前《浙江邸報》上我已經明確宣告瞭,顯皇帝的優免新則不變,無須多慮。”
“國公承認士紳的優免待遇,實乃國家之福,社稷之幸。只是年總有些拖欠,很多士紳在私下都有資助過各路王師,家中也不富裕……”
記得第一次與黃宗羲會面,那一張的冷若冰霜,差點兒將陳文凍個好歹,甚至這幾年下來,也是直到陳文邀請黃宗羲做媒前後才稍有緩和,卻很快就跌入谷底。
此時此刻,這位明末清初的大儒一副委曲求全的可憐模樣,完全是顛倒了過來。看在陳文的眼中,竟彷彿是幾十年後的那個稱康熙為聖天子的黃宗羲在明軍擊破滿洲八旗的瞬間就靈魂附體在了現在的黃宗羲身上那般。
為何會出現如此離奇的現象,這是數理化之類的學科所解釋不了的,但陳文卻很是清楚其形成的原因。
這些年,滿洲八旗的赫赫威名壓在漢人頭上,已經太長時間了,以至於往往尚未交鋒,只要聽聞是真韃子來了,大軍就會分崩離析、守軍就會自行投降的都大有人在,更何況是這些吹牛在行、實務一概不懂的“東林餘孽”了。
然而,當這個如惡魔般令人畏懼的形象一旦開始崩塌,尤其是還發生在他們眼前,震撼和解脫的同時,擊垮滿洲八旗的浙江明軍在他們心中也開始逐漸的取而代之。在威名隨之升起的同時,敬畏在他們的心中也會呈現幾何倍增長。表現在東南士紳的代表人物黃宗羲的身上,就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拖欠之事,我已經責成孫巡撫處置,處置的原則也已經刊登在《浙江邸報》上。韃子封鎖、遷界,使得訊息的流通有些遲緩,也是在所難免的。”說著,陳文便示意一個幕僚將攜帶的《浙江邸報》送來,交給黃宗羲等人。“未免士林有所誤解,還望諸君能夠詳加解釋,以免出現不必要的誤會。”
“國公言重了,這是我等分內之事。”
黃宗羲曾經的那個高大上的形象開始在陳文的心中土崩瓦解,使得他頗有些不太適應的異狀。然而,雙方核心利益已經出現對立,如今的這一幕也本就是他想要的,否則當時他也不會帶著黃宗羲等人與達素會戰。更何況,與其日後讓康熙掉雞皮疙瘩,還不如現在讓他自己感覺不適應。
只不過,轉念一想,陳文卻突然發現,這麼照顧小麻子,原來他的隱藏屬性里居然還有一個大清之友,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未完待續。。)
第七十一章 明與越(下)
討論過了一系列針對士紳階級的政策,或者說是這些士大夫代表們理解和接受了陳文的意志之後,他們便離開了大帳,回到各自的營帳中休息。
天色已晚,但是需要處理的軍務卻還很多,尤其是一份關於新武器的訓練報告的上報,更是得到了陳文的極大關注。其中的內容中,兵員挑選上的原則早已定下,但是新兵訓練營的負責軍官卻稟報了另外一件事情,竟是在使用這一兵器時,制式的笠盔極為不便,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前不久的大戰中,蒙古八旗的騎兵那令人瞠目結舌的射術至今還不時浮現在他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