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甩開了他,將刀子一扔。“桑尼,送他去醫院,我不想聽他在那邊鬼叫。”
“是。”桑尼把廣治拎到車上,然後發動車子將廣治載離了現場。
“傑,你……”米亞見地上血跡斑斑,神情驚煌地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傑神情微慍,氣惱她竟還有時間關心別人。“我只不過是斷了他的手筋。”
“什麼!?”她難以置信地大叫。
“我沒殺他算他好運了。”睨見她脖子上的血痕,他既心疼又氣憤,“醫生接得好他的手算他走運,接不好成了殘廢,那是他活該。”
看見傑能面不改色地傷害一個人,米亞簡直不敢相信。
廣治跟他不算有什麼深仇大恨,他都能下這麼重的手,那麼被他怨恨了三十幾年的爸爸呢?他會以什麼方法傷害爸爸?
剛才廣治押著她,以她要脅他的時候,他竟說出那麼無情冷漠的話?相處了這一陣時日,難道他對她連一丁點的情分都沒有?
突然,眼前的這個男人無情冷酷得令她不寒而慄——
“你的……”他伸出手想檢視她脖子的傷口。
“不要碰我!”她激動地撥開他的手,氣恨地瞪著他。
傑臉色一沉,神情懊惱。她幹嘛那麼生氣?他還不是為了她才斷了芳川廣治的手筋。
再說,他下手已經算輕,要不是看在她求情的份上,他會殺了那傢伙,然後把他丟進屠宰場。
為了那種混蛋,她居然跟他生氣?
他狠狠地瞪著她,滿臉的不諒解,而她也是。
“你……”
“不好了!不好了!”正當傑要開口之時,千代從裡面尖叫著衝出來,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千代姨?”米亞驚疑地問,“怎麼了?”
“老爺他……他突然昏過去了……”千代話還沒說完,米亞已經轉身往屋裡跑去。
剛剛還在氣頭上的傑冷靜下來,“千代姨,叫救護車。”說完,他也快步往裡頭走去。
醫院病房外,米亞跟千代依偎著,兩人的臉上都充滿了不安及憂慮。
傑與保羅靜靜地坐在一旁,不發一語。
有時,傑會抬眼睇著米亞,但她並沒有注意到他。當然,在這個時候,她的心思已經全在病房裡的芳川辰平身上了。
他有一種預感,芳川辰平這次是逃不過死神召喚了。
這個他怨恨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即將走到人生的盡頭,但卻依舊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有個兒子,不知道深愛他的那個女人是如何的度過一生,不知道另一個深愛那女人的男人為此受了多少委屈,更不知道他的兒子是如何在寂寞怨恨中成長……
他該讓芳川辰平在死前知道一切嗎?他該讓他帶著滿滿的震驚、遺憾、歉疚離世嗎?
盼了那麼久,他等的就是芳川辰平臉上痛苦、震驚的表情,但如今……他猶豫了。
忽地,門開了,醫生神情沉重的走了出來——
“醫生……”米亞站了起來。
醫生搖搖頭,“芳川先生不行了,你們最好進去見他最後一面。”
米亞的眼淚在同時潰堤,然後她掩著臉衝進了病房內,而千代也尾隨進去。
傑起身走向房門口,但他沒有進去,只是以一種既接近又遙遠的距離看著只餘一絲氣息的芳川辰平。
挨在病床邊,米亞已經哽咽得連一聲爸爸都叫不出來。
“米……米亞……”芳川辰平氣若游絲地喚著她,“米亞……”
“爸……”米亞勉強地發出聲音,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別哭!”他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著她,然後又微微閉上,“爸爸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