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給我出去,到城樓那去看看,仗到底打得怎麼樣?陳國軍隊到底來了多少人?”
其實他心裡有千萬個不放心,不過,一來他實在傷得太重,想要親自去檢視戰況,不太可能。二來,兵兇戰危的,他自己也確實有些畏縮。
兩個隨從嚇得臉色發白:“大人,這,這,這軍隊的人,讓我們不要亂走,干擾了他們打仗是死罪,萬一沒有照顧好自己,被流箭射中了,也是白死,他們說……”
話音未落,蘇凌已經怒容滿面,喝道:“去,還是不去?”
誰又敢說不去呢,兩個隨從只好自嘆倒黴,畏畏縮縮地出了門,往城門那邊去了。
蘇凌和其他的隨從們只得心急如焚地等待著。
過了很久很久,這兩個隨從才滿身是血,滿臉灰泥,滿眼驚惶,連滾帶爬地回來了,一進門就手軟腳軟地扒到地上去了:“大人,不好了,這仗,這仗……”
一看他們的樣子,蘇凌已是心中一沉,勉力問:“怎麼樣……”
“外頭情形太可怕了,陳國軍隊密密麻麻的,望不到邊,不知道有幾萬人呢。我們城頭上,伏屍處處,看樣子是很難守得住了。”
“是啊,將軍們眼晴都是紅了,聲音都是啞的,人人都帶著傷,將士們也很拼命,可是陳國人箭下如雨,不停得有人爬上城樓,和士兵們搏鬥,那樣子真是……”
兩名隨從,顫抖著聲音描述著戰場的血腥和恐怖,房間裡的幾個聽眾,人人聽得面如土色,根本無法想象,這兩個人其實壓根就沒上過城樓。
話說這兩位膽戰心驚地向城樓去,一路上,被飛速奔跑的快馬撞倒了兩次,因為礙著了正在緊急調動的軍隊的道,被人一腳踹到路邊三次,讓人大喝著怒罵有五次,因為看到路旁,一排排從城上撤下來的傷兵呻吟慘叫的樣子,而腳軟跌倒四次。
在他們終於跌跌撞撞灰頭土臉來到城下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抬頭仔細看看城樓的戰況,更沒來得及找條道上城樓去,就聽一片震天的喊殺聲中,一聲淒厲的慘叫異常刺耳地響起來,一個高大的軍士,從城樓上跌落下來,堪堪壓在他們身上,胸口淋漓的鮮血,灑了他們一身。
二人又痛又急又慌,手忙腳亂,把這軍士的屍體推開,堪堪站起身,耳旁風聲勁急,一支利箭擦著一人脖子射過去,生生帶起一道血痕。
那人腳下一軟,重又跌倒於地,一手捂著脖子,殺豬也似慘叫:“我死了,我死了,我被射死了。”
另一個也是魂飛魄散,顫抖著說:“沒死,還沒死,只是受傷……”
這話他是扒在地上說的,為著就是躲那頭頂上滿天亂飛的箭雨。
不遠處,彷彿有人在叫:“哪來的笨蛋,不知道敵軍攻城必發箭雨,應該找地方躲嗎?”
“好象是蘇大人的跟班。”
“媽的,不是叫你們沒事別亂走嗎?快滾快滾,死在這裡,可沒有人管。”
兩個人哪裡還有膽子繼續向前進,互相看一眼,都覺得不過拿一份工錢,實在沒必要為主子一句話把小命送在這裡,所以他們就在漫天箭雨下,在死傷遍地的鮮血泥濘中,一步步地向前爬,直到爬出了城外軍隊的射程,才跳起來亡命狂奔。
從頭到尾,他們連半個陳國軍人長什麼樣也不知道,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在自家主子面前把戰場的激烈,描述得繪聲繪色。
因為臨場逃跑,為了害怕擔責任,為了怕被揭穿,所以他們更要把情形說得無比可怕,戰爭無比激烈,死傷無比慘重,以此打消蘇凌再派其他人去,或是自己親身去察看的可能性。
而在聽完他們的講解之後,蘇凌已經再沒半分心思去研完戰鬥的詳情了,所有隨從們的心思也只有一個,這定遠關隨時都會被攻破的,他們要立刻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