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她。”
辛雨澤接過信封,抽出裡面的薄紙,攤開卻是封休書,滿面迷惑看向一臉愁雲的鄭大人,“舅舅,這是?”
“是子容給雪晴的,你說我這以後還有啥臉見我那同窗好友。”鄭大人重重又嘆了口氣。
辛雨澤臉色頓時變了,“我那三弟在哪兒?雪晴又沒犯七出之條,這是為何?再說休書不本人親自給,這麼傳交,算什麼回事?”
鄭大人就著最近的太師椅坐了,“他現在關在皇家大牢裡呢。”
辛雨澤愣了愣,“什麼?不是說無罪釋放了嗎?”
鄭大人示意他坐下,“這些全只是一個套,是義寧公主藉著那塊布與金家設下的套,就是為你這三弟設下的套。”
“舅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三弟初來京城,怎麼會惹上他們?”辛雨澤隱隱猜到這一切與慕家有關,但聽說子容十來歲就在太和鎮,就算有點關係,也不至於有多大的牽連。
“你可知道你這三弟是什麼來頭?”鄭大人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他自小就在太和鎮,由陸掌櫃養著,能有什麼來頭?”辛雨澤手心滲著冷汗。
“他是裕親王之子,義寧公主的親侄,當年的保國大將軍慕容。”這些事,鄭大人本來不能說出來,但他知自己這個外甥重情好義,做出滅門之事,才偷偷說了出來。
辛雨澤手一抖,手中休書跌落,忙彎身拾起,“他明明姓莫。”
“你真是糊塗,當年聖上還是太子,為了保命迎合瑞親王,給慕容定下謀反大罪。裕親王家受到牽連,一家三百餘口盡數入獄。
但慕容是什麼人?皇家親侄,又手握兵權的保國大將軍,就是死,瑞親王也得親眼看到他的屍體,說白了就是對慕容死要見屍,如果不死,也得讓他死。
然而那時,先皇駕崩,瑞親王要想手握皇權,就得坐鎮京中。
便將這件事交給義寧公主,理由很簡單,瑞親王想借這機會試探義寧公主的心是向著他,還是向著裕親王。
義寧公主當然明白皇兄的意思,如果她帶不回慕容的屍體,她就會和三哥裕親王一個下場。
她帶兵前往,而我當年正是公主身邊的一名記錄官。
大將軍假扮太子的那隊人馬,死了一地,清點人數,少了一人。
公主說,怕有沒死絕的,落下活口,叫人縱著馬在屍體中一陣亂踩,亂砍,將那隊早死絕的人馬踩得稀爛。
從包裹裡取了件太子的衣裳,又取了件大將軍的衣裳給我,令我將太子的衣裳在外,大將軍的衣裳在裡,去包了一包肉泥帶回京中 … …”
辛雨澤知道舅舅是受公主提撥才步步高昇,竟不知裡面竟有這些過往,雖然是過了許久的事,這時聽著,仍是汗流浹背,“後來呢?”
“當時公主沒說半句話,但我知道如果我沒能照著她的心意辦法,一家老少都得因此賠上性命。於是帶了那包肉泥回京面見瑞親王和太子。
過去太子和大將軍常在義寧公主府中留宿,公主府自然是有太子和大將軍的衣裳,實在不是什麼稀奇事,瑞親王未能看到全屍,有些猶豫。然這時太子卻拽著那血肉模糊的衣裳一角抹淚,有些失控,說不該讓你替我去的 … …被瑞親王當場喝止。
這一來瑞親王反而信了我帶回來的那堆肉泥。
瑞親王念在慕容年幼糊塗,一人做事,一人當,赦免了裕親王,但裕親王一家從此不再參政。
從此義寧公主深受瑞親王信任,而我也官運橫通。”
鄭大人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澤兒,這件事,說出去半點,也是滅門之災,但為了鄭家,舅舅今天什麼都告訴你了,你是懂事的孩子,以後該如何做,你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