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一陣沉默侵襲我的耳畔。一種令耳膜嗡嗡作響的沉默，一種令人想遮住耳朵的沉默。

終於小哲開口說話，聲音小到不探身向前聽不到。

&ldo;我懂了。&rdo;

&ldo;我懂了。&rdo;小直也附和。

然後兩人同時說：&ldo;對不起。&rdo;

打從我出生以來就沒聽過這麼令人心酸的&ldo;對不起&rdo;，我可不想聽到第二次。

所以我最討厭小孩子！

三

柳瀨老大打電話來是在年光將近的十二月二十八日。因為事務所已經放假了，他是從家裡打來的。

&ldo;有急事上門了，可不可以空出時間給我？&rdo;

&ldo;什麼時候？&rdo;

&ldo;就是今晚，業主跟我有點關係，基於道義我不好拒絕。是以前照顧過我的朋友的堂弟的女兒的婆婆的外甥女。&rdo;

&ldo;是女的嗎？&rdo;

&ldo;沒錯。&rdo;

自從上次和雙胞胎見面以來，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整天窩在房間裡無所事事。只覺得心裡老有冷風吹進來，吹得我又冷又心慌。我過去從來沒有這種習慣，現在卻電視機成天開著，又不是真的想看，百無聊賴。當老大打電話來時，我正發呆地看著年終特別新聞錦集。

&ldo;好呀，反正我也閒著。&rdo;

專業小偷是沒有年終或新年假期的。只要有生意上門，隨時都得開工。

&ldo;你拿筆記下我所說的。&rdo;老大交待。

&ldo;不用了，只不過得先拜託你一件事。&rdo;

&ldo;什麼事？&rdo;

&ldo;老大的孫子在旁邊吧？我聽得見聲音。&rdo;

老大有七個孫子，最小的應該今年剛滿周歲。

&ldo;是啊，在呀。&rdo;

&ldo;在哪裡？&rdo;

&ldo;坐在我腿上，我不能動。&rdo;難怪我始終聽見幼兒的語意不明的說話聲。

&ldo;可不可以抱到別的地方去？&rdo;

&ldo;總不能叫我拿去丟掉吧！&rdo;

&ldo;別那麼誇張，你只要把他趕到隔壁房間不就得了。&rdo;

老大不高興地念了兩句，一邊逗弄孫子一邊將他趕出了房間。

&ldo;這樣你高興了吧？&rdo;

&ldo;謝謝。&rdo;

老大好像想說些什麼似地停頓了一下，不過最後似乎還是&ldo;算了&rdo;的回到正題。

&ldo;業主名叫本田美智子，三十五歲，結婚七年了，是很普通的家庭主婦。先生是東洋鋼鐵的職員，擔任財務部門的股長。收入不錯，就是很忙。&rdo;

&ldo;常有的事嘛。&rdo;

&ldo;沒錯。寂寞的太太每天無聊的很。&rdo;

&ldo;小孩呢？&rdo;

&ldo;沒有。&rdo;

以我現在的心境來看，沒有小孩最好。

&ldo;整天沒事做，又很空虛寂寞，於是太太開始跟筆友通訊。&rdo;

雖開靜音，但電視還是有畫面，所以仍吸引了我一半的注意力吧？我想，我還以為聽錯了老大說的話。

&ldo;你說她做了什麼？&rdo;

&ldo;和筆友通訊呀。&rdo;

我眯起眼睛，看著電視畫面上開始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