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們打算從一樓慢慢看上去。&rdo;
&ldo;爸爸你呢?&rdo;
&ldo;我不是你們的爸爸。&rdo;我說道,&ldo;我去三樓,這些假畫看了也沒什麼意思。&rdo;
&ldo;那就待會兒見。&rdo;
那幅重要的畫作,擺放在三樓中央的展示室裡,果然給人不同凡響的感覺‐‐門口有警衛看守著,保護畫作的櫥窗是防彈玻璃制的。如果不是使用寄放在銀行保險櫃裡的正規鑰匙開的話,只要畫作移動一公厘,警鈴便會大作,保證響到全鎮都聽得見。而且要開啟銀行保險櫃,除了要有鎮長的許可外,還必須有兩個見證人才行。
這些相關事宜的說明就掛在那幅大作的旁邊。反倒是說明的標示要比畫作大很多,看起來實在很可笑。《陽光下的瘋狂》大小跟十四寸的電視熒幕差不多。
老實說,就我所見,我覺得塞巴斯汀是個偏執狂。
那幅畫真是細膩到不行。如果不是個瘋子,有誰會把那麼平凡的風景畫的那麼細緻呢?根據美術館的簡介說明,據說他用的畫筆是拔自己的眉毛做的。說不定他真的是個危險人物。
這幅畫唯一吸引我的是它的價格。聽說鎮長是在塞巴斯汀尚未成名前買的,並沒有花什麼大錢,可是如今要賣的話,索價可能不下五億元。去年夏天,一副比這個還小的作品,在倫敦拍賣會上竟然以三億元成交。
我覺得畫家真是個可憐的行業。一旦作品脫手後,不管以後價格如何上漲,自己是拿不到半毛錢的。就算不計較金錢吧,要不是按捺不住那種&ldo;不得不畫&rdo;的衝動,畫家這一行還真不是人幹的。
我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回頭時,便看見&ldo;畫聖&rdo;站在後面。說得正確一點,&ldo;畫聖&rdo;是站在欣賞《陽光下的瘋狂》的人群後面。
他雙手叉腰、挺直了背,躲在無邊鏡框後面的一雙眼睛閃閃發亮。他的身材高瘦,頭髮長到了下巴附近,如果穿得再體面些,以他的氣質說是美術評論家也能騙得過去吧。
我還沒來得及出聲,他就認出我來了。於是邊笑邊向我這邊走來。
&ldo;居然會在這裡碰見你。&rdo;
&ldo;我才要這麼說呢。&rdo;由於附近有警衛在,我將他拉到太平門的旁邊說話。
&ldo;有件事要拜託你。&rdo;
&ldo;什麼事?&rdo;
&ldo;麻煩你將今天上午在暮志木車站前偷的行李還給我。&rdo;
&ldo;畫聖&rdo;睜大了眼睛。
&ldo;那是我朋友的行李。&rdo;
&ldo;畫聖&rdo;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一陣子,然後說道:&ldo;我以為那是兩個小孩子的東西。&rdo;
&ldo;沒錯。&rdo;
&ldo;你什麼時候結的婚?&rdo;
&ldo;什麼?&rdo;
&ldo;我不知道你有小孩呀。&rdo;
我趕緊搖頭否認:&ldo;拜託你把話聽清楚,那兩個孩子是我的朋友。&rdo;
&ldo;畫聖&rdo;一臉狐疑的表情,抬高下巴問:&ldo;你很難想像你這種成年男人會跟小孩子做朋友。如果說是他們的父母,我倒還能接受。&rdo;
&ldo;畫聖&rdo;屬於理論派,尤其對細節特別囉嗦。
&ldo;你不必管那麼多了。拜託,錢給你,只要把行李還給我就行了。&rdo;
&ldo;好吧。&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