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正與陳霞在御花園的秋水閣賞花飲茶。在司馬恪來的前一刻,司馬逍突然派人把陳妃召了過去,只餘下陳霞一人,百無聊賴地坐在石桌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磕著瓜子。
閣前紗帳搖曳,西域進宮的蛟紗輕盈卻密集,能透風,卻極好地擋住視線。
妃嬪出行,一向中意這種簾子。
然後,司馬恪來了。
他的步履很沉重,也很堅定。
隔著搖曳不定的白紗,他看著裡面那個模糊的影子,似倚在桌邊。
他幾乎能想象她清淡的笑容和溫柔的眼神。她是他在宮裡唯一的溫暖。
“你在嗎?”他輕聲問。
聲音柔和而好聽,又有一種決絕的魅力。
陳霞停下了嗑瓜子的動作,心跳加快,她‘嗯’了一聲。
姐妹的聲音一向相似,更何況,她只發了一個音節。
“我明天就要離宮了,在離開之前,有一句話,我一定要對你說。”司馬恪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輕的,肯定的,娓娓訴說。
陳霞哪敢發聲,她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當時便驚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喜歡你,我不會要求什麼,只想讓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司馬恪匆匆說完,然後很快轉身,凌亂的腳步漸漸遠去。
他已跑開。
陳霞則呆呆地坐了半晌,等掀開簾子時,只看到一地海棠花落,姍姍來遲的陳妃站在海棠花旁,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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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那麼久,陳霞再次舊事重提,當時在場的另外兩人都不由得‘咯噔’一下,提起了心。
“恪哥哥,你是不是忘記了?”陳霞渾不知覺,仍然在一邊咄咄逼人。
陳妃娘娘正打算將話題岔開,司馬恪卻已經沉著臉站起來,衝口而出,“那番話,不是對你說的。”
這個誤會,必須解釋清楚,不然永遠也無法擺脫陳霞了。
也無法開啟她的心結。
司馬恪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年來,陳霞總是那麼自以為是地給他寫信,干涉他的事情。
“不是對我說,那是對誰說的?”陳霞吃驚地問。有點受傷。
司馬恪有點語塞,他抬眼看了看對面的陳妃娘娘。
陳妃臉色煞白,手緊緊地捏著杯子,聲色不動。
朱可可則在一旁大抹汗水:難道不能私下說個謊解釋解釋?你這麼突兀地說出來,不是擺明了告訴司馬逍,你在宮裡有姦情,而且那個姦情物件極有可能是他的老婆嗎?
她是聰明人,雖然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但看看他們的臉色,也猜了個八九。
果然,朱可可的擔憂很快兌現了,司馬逍似認真又似玩笑地看向司馬恪,笑吟吟問,“能讓十一弟用心表白的人,如果不是陳霞郡主,卻不知是哪位佳人?”
這宮裡的女人,可都是他司馬逍的女人!
這個問題,無論司馬恪回答誰的名字,他能都治他的罪,而且,如果胡謅一個宮女的名字,兩相一對質,便會穿幫了。
場內的氣氛突然變得無比凝重。
正文 (六十三)郡主(5)
陳妃身為當事人,當然不能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的身體往前傾了傾,正要說話,朱可可已經率先開口。'
未發音,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