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範大師真的很喜歡講笑話——這個笑話看起來也是講過很多遍的。
範大師主持的討論會,和王崎理想中的基派討論課【也就是布林巴基學派方法】,還有他見識過的歌庭派的討論迥異。範德大師以近乎獨裁的方式掌控著他的學術研討會,各個方面的問題都以他的意見為準。一般而言,學術研討會與獨角戲有很多相似之處。按照正常的流程——包括王崎自己組織的討論課在內,這種學術討論應該由一名指定發言人就指定話題做報告核心展開其他活動。但對於雪國派的這個學術研討會而言,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內容。範德大師經常丟擲其他問題,然後點其他人的名字,讓他們來到黑板前,在事先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向大家講解這些問題。
範德大師自己就是那個“核心”。整個學術研討會的流程盡在他一個人的掌控之中,他有絕對的權力隨時打斷髮言人,提出問題、建議或發表評論。
“給出定義”——他經常對著那些雪國派的弟子這麼說道。
而那些雪國派的宗師們,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甚至為此練了一手快速構建投影、以備自己在詞不達意的時候直接用影象或者計算過程表達自己的想法。
由於王崎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討論會,所以這種討論會給他的感覺,就只是一般,甚至稱得上“混亂”——整個討論會都沒有一套自己的流程,範大師的心意彷彿就成為唯一的標準。
但是,他作為算學家的一流素養,卻讓他看到了這背後的“秩序”——某種基於“邏輯”的思想。
“看起來,範大師才是為學術討論會準備最充分的人啊……每一次討論,他都保證自己能夠想到所有人都有可能涉及的東西,並且根據眾人思考的細節進行和調整,時刻把握討論會的脈絡……他就是這個討論會的靈魂呀!”
很快,小半日過去,諸多雪國派的宗師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而範大師則走到王崎面前,問道:“怎麼樣啊,王崎道友,你怎麼看?”
“你們研究的主題也是上同調和群論啊?”
範德大師聽到一個“也”字,眼睛裡幾乎要冒出光來。他看上去恨不得就和王崎討論個三天三夜。但是,他突然就一愣,悻悻然道:“唔,這個問題回頭再說吧?”
王崎疑惑的望著他。範德大師則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眼瞼。
王崎這才意識到,他身上的封印居然被觸動了。
他眼瞼之上,已經浮現了為了剋制元神化而設下的封印符文。
在這種無意識的狀態之下,他的功法又受他主觀意識的影響而開始變化了。
由於已經破開天關又有足夠法力,王崎元神化在即。如果他思考學術上的事情,思考的內容與功法高度一致,就會使得思維律動與功法契合,元神化展開。現在,他不得不分出自己的精力控制自己的法力,阻止這個過程。
現在的他,也實在不是一個能夠暢談的物件。
“對不住啊,一時興起,又忘了你前些日子才昏倒。”範德大師撓了撓頭:“你小子,這次來是幹什麼的?”
王崎道:“請假……”
範德大師立刻就吹鬍子瞪眼:“你小子!居然又請假!你幹事的時間,應該還不到正常教師的一半吧?”
“沒辦法啊大師。”王崎點了點自己眼瞼:“您又不是沒看到。現在的我,或許不大適合這份工作了。”
範德大師嘆了口氣:“也是。那麼,你這次是打算做什麼?應該不是回去討論學術吧?”
王崎搖頭,拿起那根已經沾染自己法力氣息的金色棍狀請柬:“喏,爾蔚莊論劍的邀請函。我的老師似乎是覺得那邊有利於我修養。”
“又到了爾蔚莊論劍的時候啊。”範德大師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