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性化”——至少是非個性化的雛形了。
“非個性化”是英國詩人、文學批評家托馬斯·斯特爾那斯·艾略特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提出的文學觀點。在這個觀念之中,詩人的“情緒”以及“感覺”【或者說“經驗”】就好像兩種並不能反應的化學藥品,而詩人自身的心靈,則是“催化劑”。在詩人心靈的催化下,其情感、經歷化為了詩文,但是最終的“化合物”內,卻不包含“催化劑”的成分——或者說“催化劑”是可以剔除的。
從批評的領域來看,非個性化、非人格化的倡導都旨在截斷作者與作品及讀者的直接關係,使作品成為自足自在的審美文字,即艾略特所說的詩歌不再“純粹是屬於個人的新東西,它只是藝術品自身”。在這個自足的文字中,作家本人無需在作品中宣洩情感,或大發議論,而必須超然物外;讀者則直接進入作品,任憑自己作出判斷而不必聽命於作者;作品、作者與讀者三位一體,處於平等對話的關係,彼此之間交流的領域擴大了。
當然,子虛易一時之間還想不到這裡。或者說,他沒有一百年估計很難想到這一層。“非個性化”,本就是對“個性化”的反思,更建立在歐洲文壇四百年來對主客之辯的探索之上。
但反過來說,子虛易能夠在短時間內想到這一步,也足見毓族在“文道”之上的深厚積累。
不過,世子就有些迷惘了。子虛易見狀,搖了搖頭,規勸道:“科考在即,小王爺還是仔細溫習一下經義的好。若是覺得這些異族的文道別扭,那便不要看了就是。”
說道這裡,小王爺對子虛易笑了笑,得到:“易兄倒是胸有成竹。”
“子虛易自幼苦讀,又薄有文名,自詡搏個功名、出身還是不在話下的。”子虛易笑得溫和,卻無意中透露出一股霸氣。
小王爺半是附和半是恭維:“要我說,易兄可是千年一見的風流人物,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本王這個王公貴胄,都能平和處之,不輕慢庶民,也不諂媚名士,真乃境界不俗也。若是你這樣的人物,還拿不到新科狀元,那這科舉也無公平可言了。”
子虛易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但是他眼神中,卻也是有這個意思。
……
是年,科舉,貢院,文成五星。
新科狀元子虛易在貢院作文,文道鳴動,五星齊聚。
這便是文道數十年未有的大盛事了。
左相文成六星在前,狀元文成五星在後。許多毓族,也就將這一幕當成是文壇即將交接的徵兆。
左相宙弘光即將封神,以自身化華章,開未有之大道。而在這之後,所有毓族聖人也都選擇了隱居。
赫學領袖也即將換人。
而在這個時候,文成五星的子虛易,就被視作是赫學的新希望了。天下赫者,無不振奮。
而引發這一切的王崎,卻始終沒有關注這一切——除了文氣震動的時候他心有所感的向京城投去一瞥之外。
此時的他,正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說啊……詩文真的是客觀的嗎?或者說詩文的美感……”王崎如此詢問叩開讀書會的其他幾個萬法門修士。
趙傳恩有些愣神:“我說,道友,這個論點,不是你提出來的嗎?”
王崎點了點頭:“我倒是打算仔細完善一下,然後發現,詩句的美感卻未必是客觀的——那個觀點並非無可辯駁來著。”
趙傳恩還想說什麼,但宋史君卻呵斥道:“好了傳恩,好好學吧,這才是做學問的態度。哪怕是自己說出去的話,也不一定要全信。”教訓完徒弟之後,宋史君又看向王崎:“又有什麼想法了?”
“就算‘美’可以算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客體’,但是,感知美的人卻並非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