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崎剛走到半路,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頭看,竟是武詩琴追了上來。
武詩琴衝他笑笑:“刮目相看。”
“哈?”
武詩琴難得微笑:“本以為你乃乖張之人,持才自傲,但因確實不凡所以不惹人厭。今日才知,你也算是性情中人。”
王崎呵呵一笑:“彼此彼此。”
這回輪到武詩琴錯愕:“啊?”
“本以為你加入操行司就是因為執律者打人不違律來著。”王崎聳聳肩:“你怎麼看怎麼像那種一天不打人渾身不對勁的爆恐分子啊。這次看你真個用命去拼,覺得頗有些不可思議。”
武詩琴嘴角直抽抽:“明明是好話為何我聽了反而這麼不舒服?”
王崎小心的看了武詩琴一眼,然後挪開兩步:“因為你賤?”
空氣當中立刻閃過一絲銀色的電弧。
武詩琴扶額嘆氣,決定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了。她轉而問道:“你剛剛那番話,是為了點醒吳凡,是吧?”
王崎目不斜視:“順便而已。說出來更多的是為了提醒自己。”
二人說話間,已經走入書樓。大部分新入弟子都去膳房就餐了,書樓裡沒什麼人。王崎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這時一張可供八人相對而坐的方桌,桌子中央就放著一摞紙。武詩琴則坐到王崎旁邊,追問道:“怎麼說?”
王崎斟酌了一下詞句:“你知道通感之說吧?不提私下的關係,我和楊俊確實有些相似的經歷。”
武詩琴不解:“你似乎很厭惡他。”
“厭惡歸厭惡,這是兩碼事。我討厭一切心靈上的渣渣,但這份討厭也抹不去一個事實:楊俊和我的經歷在某方面很像。對他,我確實是有些感同身受的。”王崎嘆道:“所以聽到那個謠言,我反而覺得有些動搖。”
武詩琴搖頭笑道:“你這人確實古怪。明明下手殺他都不帶猶豫的。”
真闡子也在戒指裡嘆息:“手夠辣,心不狠。”
王崎繼續說道:“總之,我就是有些動搖。我以為我足夠堅強啊……仇恨應該已經不能迷我眼,動我心。我應該記仇但不應被仇恨左右啊,因為我是求道者而非復仇者。”
武詩琴道:“若我是你,早該哭出來了吧。心持動搖也沒什麼。”
王崎瞥了武詩琴一眼,下一句話差點讓少女氣炸了肺:“你當我是你啊,我應該有點追求,好麼。”
不待武詩琴發作,王崎就接著道:“這是這重動搖不是突然出現的……應該說,我雖然領悟了‘真我如一,初心不易’這八個字,但是還做不到隨心所欲不逾矩吧。尚需時時鞭策,以免出了心魔。點醒其他人,順手為之吧。反正把心裡鞭策自己的話說出來也不要錢。”
更重要的是,裝逼有益身心健康。王崎偷偷在心裡補充。
武詩琴聽完後,下巴支在桌子上,嘆道:“總覺得古里古怪的……心持心持,心境之持。可人心……實在搞不懂啊。”
你是王嗎?王崎默默吐槽一句,然後說道:“把握本心,說穿了也就是那麼回事。”
武詩琴搖頭:“人心叵測,虛無縹緲……不對啊,就算是縹緲宮的縹緲之道,也可以用算道表示。人心……”
“也可以,不然你以為陽神閣是幹什麼吃的?”
“魂魄、元神並人心……”武詩琴喃喃:“心持便是人心之道的分支,可人心之道,我聽著卻覺得幾近古法。”
王崎還沒開口,就聽得另一人開口:“陽神閣今日探究的人心之道非是古法。這三日陽神閣宗師講的多半是人心之理在心持方面的應用。小姑娘你若是想知道法門,需得讀一讀《心物綱目》。”
一個頭發花白的修士帶著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