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頭兒,你退下去吧!”一面說,高煦哈哈地笑了。
索雲前進了幾步,由庭柱上拔下一盞燈來:“卑職送王爺回房。”揮揮手,把原來跟在高煦身後的兩名內侍打發退後。
看著他那張蒼白的臉,想到他的新傷方愈,自從雷門堡的茅鷹進門之後,這些日子裡倒像是忽略他了,高煦未免心裡興起了一絲內疚,“好吧!你的傷好些了麼?”
“不礙事,再有幾天,卑職也就全好了,可以跟茅二堡主一起進出護駕了!”
“好!”伸出手,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是好樣的,好好跟著我當差,虧不了你!”一面說,他邁開大步,踏上了眼前這道迴廊,迴廊盡頭,另一層院落,便是他的寢閣,今晚洞房所在。紅燭高燒,春宵苦短,“春貴妃”正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幸臨,想到這裡,高煦心裡就像是遞了一盆炭火般的熱炙,恨不能三腳兩步,飛奔而往。
“王爺,”索雲偏偏嘵嘵不休,打橫過來的燈籠,正好攔住了高煦欲快的走勢,“‘春貴妃’是有名的好本事,她身上有功夫!”
“這個我知道!”挑著一雙濃眉高煦笑道:“有名的‘春小太歲’,誰不知道?還要你說!”
“卑職只是提醒王爺一聲”。
那一夜他負責護駕,與侵入王府的一名妙齡“女賊”有了接觸,非但受了重傷,差一點還送了性命,這件事他焉能忘懷?只是把意圖不軌、擅闖王府的夜行女賊,與眼前受寵恩封的“春貴妃”聯想在一起,多少有些不著邊際,更似不恭!索雲有多大的膽子,敢於造次,想了想,到嘴的話又自吞進肚裡。
高煦他不是傻子,“春小太歲”這個燙手的山芋,沒有十分的把握,他是不敢妄圖到口的。以此而度索雲的過於小心,未免惹厭。只是經他此刻突然的提及,倒像是煞有介事,多少令他心生警惕。怔了怔,他隨即付之一笑,揮揮手,繼續前行。
這條通向內宅的通道,他再熟悉不過,往常酒酣耳熱,夜宴之餘,踏著微醺的腳步,總是常往“季貴人”的香閣走走,季貴人的香閣,與如今安置“春貴妃”的“春華軒”其實相隔不遠。近若比鄰。此刻,年輕的王爺,滿心憧憬著新人的絕世芳顏,竟是冉也沒有餘暇兼顧其他。當他輕快的腳步,打從“季貴人”下榻的香閣經過時,迎面的紫藤花,月亮洞門,固然春風依舊,仍是笑臉迎人,卻再也勾不起他的一絲逸興,就那麼匆匆地擦身過去了。
“春華軒”經過了一番刻意裝飾,顯然更華麗氣派了,花團錦簇,五彩繽紛裡,閃爍著繪有龍鳳呈祥的一排“囍”字宮燈。
四個打扮入時,裝飾華麗的漂亮喜娘,迎著走近的高煦,嬌滴滴地喚了一聲:“王爺!”一擁而前,叩頭請安,接下來道喜的道喜,討賞的討賞,都道王爺好福氣,新娘子好標緻,好模樣,來年定能添個小王爺,為王爺添福添壽。
高煦每人賞了十個金錠子,喜滋滋地進了“春華軒”,至此連最貼身的侍衛索雲也不便再跟進去。好在王府內外,早經紀綱一干錦衣衛的刻意安排,再加上那位雷門堡堡主茅鷹神出鬼沒不定時的暗中出沒,王爺的安危大可勿慮,索雲縱是多心,也只能稍安勿躁,悄悄地退守一隅,暗中小心提防。
龍祥風舞的大幅彩屏之後,便是今夜的洞房所在了。紅燭高燒,檀香輕飄,透過了杏黃色的一抹軟玉流蘇,隱約可以看見房內清新華麗的擺設。
芳豔欲滴的新娘子“春貴妃”,俏生生地默坐一隅。臉上沒有笑靨,當此畢生大喜之日,在她臉上甚至於看不出一絲喜悅的神采。迎面坐落著紫檀木座,形式壯觀古雅,鑲有珠翠的“月桂八稜古鏡”,在一對銀質長燈的映照下,迸射出閃爍流光。春若水便曾不止一次地仰起臉,向著鏡面注視,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所見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