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很客觀、“零感情”,但只要他寫到家鄉之外,行業之外,或者寫稍微遠久一些的歷史,他肯定會露怯。他投入作品的不是他的潛意識、感情、或者價值判斷這些東西,是他內心的謬誤。但他在創作時,並不知道這些謬誤存在。
現實主義作品由於多取材於非科學領域的題材,除了歷史小說外,基本不需要太多的專業知識。這個問題還不突出。但在創作科幻小說時,面對的是分科的科學知識。專業醫生寫宇航科幻,或者反過來,很容易暴露知識上的不足。在這個時候,恰恰證明作者只能按照主觀世界的模式,按照自己理解的客觀世界去創作。
筆者在前面講過,要下定義,最好下可操作性的定義。這四個定義相對來說,是更可操作的。當然,它沒有達到完全的可操作性。因為我們永遠無法知道一個作者的內心世界。但我們可以知道他所處的外部世界。於是,這些定義換成比較通俗的語言,可以這樣表述:當你翻開一部小說,看完所有情節。如果沒有任何情節超越作者當時的現實,那就是現實主義作品。如果有情節超越了現實,但作者給予了科學方面的解釋。沒有鬼神出現。那就是科幻。如果有情節超越了現實,又出現了鬼神,那就是奇幻。如果有情節超越了現實,但沒有任何解釋,那就是超現實主義作品。
而正是這個可操作性的定義,排除了諸多流派的干擾。不管歷史上出現了多少個文學流派。從敘事角度講,只可能有這些變種。哪位讀者有可能舉出藝術世界與主觀世界更多的匹配關係嗎?當你面對一臺聯想電腦,或者一臺戴爾電腦時,你肯定會知道,不管它們的廠家如何宣傳自己的個性,它們都是電腦而已。同樣,當你面對不同的文學流派,你也應該從各自流派代表人物的自我解釋中看穿過去,看到那些簡單的,共同的東西。
比如,自然主義和現實主義,直到法國的新小說派,只有程度的不同,並無本質的區別。都只是追求將藝術世界與內心真實更完美地相符。至於他們所標榜的反應客觀現實,根本不可能作到。魔幻現實主義和超現實主義只不過是地域風格的不同,在敘事規律上採用了同樣的策略。而西洋的奇幻與中國的神魔小說,也不過是風格的區別而已。
在這四種創作方法中,現實主義和其它三種的區別一目瞭然。“科幻”和“奇幻”也比較好區別,科幻和超現實主義則不好區別。象那些魔幻現實主義作品,雖然在素材上吸取了大量民間巫術的成份,但在小說裡並不表現出來。並沒有具體地構造一種魔法理論、一種巫術技巧。另一方面,卡夫卡的作品便被一些科幻界人士視為科幻作品。因為那裡連傳統巫術的影子都沒有。在《科幻之路》第六卷中,岡恩便收錄了卡夫卡的小說《獵人格雷奇》。而在《電影創作型別論》中,恰佩克的《機器人》則被歸入“現代風格的表現”,也就是本文中的超現實主義。
我們可以舉一個例子來區別科幻與超現實主義:在《變形記》裡,格里高列一覺醒來,變成大甲蟲。如果是一部科幻小說,那麼他和他的親人肯定萬分吃驚,馬上報警。然後科學家會趕到,研究這一現象。新聞界發大量報導這一奇決。雖然“變成大甲蟲”是超現實的,但後面這些社會反應是現實的。而在《變形記》裡,所有人的對此熟視無睹,似乎人變成大甲蟲本身就是現實中的一部分。
在科幻小說《狗心》中,主人公的松果體被移植到狗身體裡,他的意識便支配著狗的身體。這條人心狗要作的事,就是證明自己還是人。而他人對此的反應,肯定是不相信,認為這只不過是魔術。在這個科幻版的《變形記》裡,“變形”是超現實的,接下來的反應則是現實的。
又比如,《百年孤獨》中的俏姑娘雷麥黛斯最後升空而去。即使在小說中的那個馬孔多村裡,人們也應該對此表示驚訝,會報告警察局去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