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放,似乎在極力壓抑心底翻騰的殺意。因為下雨,氣溫有些低。鼻端充斥著青草和竹葉的芳香,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忽略飄過的淡淡的血腥味。瞳孔有些收縮,但仍是很耐心地等身後的人出聲或離開。
“……你不出去,那麼,你是永遠也不打算替小衣報仇了嗎?”
低低的聲音響起,卻有些中氣不足,明顯是受了傷。然而聽到那樣的聲音,青雨單薄的身子在細雨中僵了僵。
垂下收放不定的手,青雨緩緩轉身,定定地看著不遠處臉色蒼白、一身青色衣袍的男子。
“你……”
“怎麼,不認得我了?”男子自嘲地笑了笑,垂眸,掩住眸中的神色,“兩年不見,你的功夫倒是長進了不少。”
左手扶住最近的一棵竹子撐住受了傷的身子,右手放開有些鬱結的胸口,平展在慢慢向他走近的少年面前,“沒想到只是一片青草葉就讓我從竹子上摔了下來……”
“你的傷不是我發出的草葉傷的。”青雨皺眉道,宛若少女的臉上有一絲惱意。他細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傷,發現胸前的衣裳都快被血給染透了。
原來……原來血腥味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不同了,讓他以為來的是另一個人了。
“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你不是無影門的門主嗎?為什麼你的手下會讓你受這麼重的傷,大師兄?”他的武功雖然不是最強,但也不是很弱。昔日在鏢局中的諸位師兄弟中,能傷到他的並不多見,那麼,今天又會是誰傷他到如此地步?
扶追鴻坐下,見雨已停,毫不避嫌地拉開他的前襟,暗暗心驚他會有那麼深的傷口:“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還要跑到這裡來?你的屬下呢?”小心地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汙血,許久都沒有聽到回答聲。微惱地抬頭,卻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大師兄?”他奇怪地叫了一聲。
“我想看看你,所以就來了。”沉默了許久,追鴻終於應道,不見血色的俊朗臉上終於浮起一絲微弱的笑意。他感受得到他的氣息,單單是這樣,便覺得整顆心都安定下來,“我只是想來看看。我沒有什麼事,這傷很小,我沒事。你不喜歡別人來這裡吧?那我走……”
他掙扎著要站起,然而還未等他站定,便覺眼前一黑,全身往下跌。
“大師兄?大師兄?”
慌地伸手扶住他。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男子,青雨輕輕地嘆了一聲,想要將他扶到林中的小屋中,然而轉念一想,憶起近年來他鮮有受傷,不備藥。尋思了一會兒,他看向不遠處的墓碑。
“小衣,大師兄受傷了,流了很多的血,我必須將他送到無影門去。小衣不是最喜歡大師兄的嗎?那麼現在大哥為了他而出了這竹林,應該不算是違背和你的約定吧?”
“青雨,你怎麼站在路中間不進去?”
眉目俊朗的少年一身風塵,顯是剛從遠方回來。他疑惑地看著一身女裝的小師弟,抬眼看著自己面前的大門頂端清清楚楚地寫著“威武鏢局”,確定在自己押鏢期間這鏢局沒有易主也沒有倒閉,不需要本就清秀可男可女的小師弟倚門賣笑來償還債務時,才重新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喂,你是不是惹惱了師父,被師父罰穿女裝站在大街上?要不要大師兄替你求情?只要你點個頭,我就去求情,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沒有弟妹的緣故,對於師父這個身體單薄的獨生子,他總是有一份疼愛之心。他逗他說話,見他仍是低著頭看著青石板鋪就的路,對路人的喧鬧和他的說話聲置若罔聞,不由得奇怪起來。
用眼神示意鏢師先回去休息,然後索性蹲下身,壓低頭從下往上看小師弟的臉:“彆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師父嘴硬心軟,只要再說說……”聲音倏地止住,一直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