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床,鋪上剛拿來的被褥,娘倆靠坐在床邊。
串兒暗自沉吟:崔五娘與東陽郡主欺侮自己,她們理虧,必然不是她們尋了由頭找自己麻煩。會是誰呢?難道是白天追殺自己這一群人的傢伙,沒得手,便勾結官府,以此出氣?
不會如此幼稚自己只是被牽連,若要對付也應該是對付木七郎他們。木七郎他們雖然年小,家中定然顯貴,小角色哪裡動得了他們?
也許,正因為拿他們沒辦法,才從自己這裡下手?
串兒甩頭,痛死了。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若自己是古代福爾摩斯就好了。
“娘,串兒真的很怕。”
杳娘拍拍她:“白天除了你說的崔五娘一事,還發生過什麼事?”
串兒道:“還有就是被人一路追殺。”
串兒將白天被追殺的情況告訴了杳娘:
“按說,也不可能是那些人勾結官府來害我們。”
杳娘嘆氣:“串兒別怕。萬一有什麼事,咱也不是無名之輩,阿孃定然厚著臉,求你阿爺出面。”
串兒一把抱住阿孃手臂:“他是誰?阿孃告訴串兒。”
杳娘愣怔片刻,方笑道:“放心吧,阿孃會告訴你的。一定。”
串兒無奈,縮排阿孃懷裡。杳娘拍拍她:
“休息一會兒吧。這樣明天才有精神應付一切可能的情況。”
“嗯。”
串兒迷迷糊糊,老覺得自己眼前有一雙嬌憨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突然,那雙眼睛流下了眼淚。
串兒一驚,滿頭汗水地醒了過來。見阿孃還沉沉睡著,方才吐了一口氣。
見鬼。那雙眼睛好象很熟悉。至少是看見過的。
突然,監牢門被開啟,那矮個衙役走了進來,臉色比先前嚴肅:
“起來,居然睡得著。大理寺親自來提爾等。”
串兒知道大理寺可是審理刑獄的最高審判機關,心中沒底,有點慌神:“阿孃。”
杳娘蹲身一福:“請問差大哥,怎麼大理寺來提人?”
衙役面無表情:“到了大理寺自然明瞭。快走吧。”
杳娘從揹包裡掏出幾百文塞給衙役:“差大哥辛苦。”
衙役臉色一緩,低聲道:“大理寺不會亂來的,只是拗不過貴人,只得來提。這大晚上的,都不容易。你們小心些才是。”
出了監牢,串兒打了個寒噤:雖然是暴雨天氣,可也是夏天,應該算涼爽。卻因為心中擔憂,覺得從內至外的冷。
大理寺來接他們的車規格卻是不同,是雙拉的馬車。由一名大理獄丞親提,借用兩名衙役跟隨。
串兒心中一突:這是把自己當作了犯人?
看見杳娘,大理獄丞問衙役:“到底誰是疑犯?”
衙役賠笑:“小丫頭就是你們要找的人,那一位是她孃親。孩子小,特意陪著。因為沒聽說什麼疑犯,只是叫她們來敘話的,便允了她孃親跟隨。”
“哦?蕭串兒這麼小?真是,好笑。算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做得了主的。這鬼天氣出門,真不是省心的活。你們別站著,動作快點,耽誤了事,誰也承受不起”
衙役呵呵笑著:“是啊。勞心勞力,還討不了好。”
湊近大理獄丞低語:“聽說,這小丫頭跟幾位郡王關係不錯,連聖上都曾經到她家做客,還是客氣點的好。”
大理獄丞連連稱謝:“兄弟,謝謝你提醒。改日,請你喝酒。不好做啊,做不好,那是兩邊得罪人。”
衙役點頭表示理解。大理獄丞溫和地對串兒道:“小娘子,上車吧。你們可以眯一陣,一會兒就到了。”
串兒警惕起來: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前倨後恭?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