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鋸後弓,不安好心吶。
串兒上了車,輕聲對阿孃說道:“阿孃,若情形不對,我們就跳車。能跑一個算一個,分開跑,別回頭。”
杳娘顫抖起來:“什麼意思?滅口?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啊。不至於吧?”
串兒用幽深的目光看著阿孃,點點頭:也許,這些人就不是什麼大理寺的人。
第77章誰動了她?
第77章誰動了她?
此時,雨勢略緩。馬車在泥濘中顛簸著,正如杳娘跟串兒忐忑不安的心。
馬車停了下來。
大理獄丞招呼著串兒她們下車。串兒被杳娘抱下來時,特意抬頭看了看馬車所停位置,卻果然是大理寺。
串兒困惑了。
跟著大理獄丞身後進了門,穿過迴廊,來到一處所在。大理獄丞小聲道:
“此處乃是議事廳,今日並非審案,而是詢問。有貴人在座,爾等小心回話。進來吧。”
串兒拉著阿孃的手,低眉順眼地進了門。廳內燈火通明,串兒不敢抬頭,定定地看著地面等候詢問。
大理獄丞回頭看了看靜止不前的串兒,並未說話,徑自前去,回稟道:
“卑職見過盧卿。蕭串兒已帶到,其阿孃陪同前來。”
一個渾厚卻略顯無奈的聲音道:
“辛苦了。把人帶過來吧。”
串兒跟隨阿孃小心地上前,正要跪拜,上方傳來阻止的聲音:“並非審案,不必跪拜。”
蹲身行了個福禮,串兒感覺自己真的有做淑女的潛質。
“誰是蕭串兒。”
串兒上前一步:“民女就是。”
“抬起頭來。”
“是。”
串兒終於能夠光明正大地抬頭打量,正是求之不得。
只見廳正中擺了一方几案,左右兩邊各三把直背靠椅。一四十來歲、圓領紫袍的微須男子坐在几案之後,正看著面前的幾張紙;左邊坐了一男一女:男子方臉,紫袍,佩紫金魚袋,看著地面發呆;女子微眯了眼,一動不動,穿金戴銀,顯得金光燦燦,恍若塑了金身的泥像。
其身後站了兩名僕婦,正虎視耽耽地看著自己。
串兒眉頭緊皺:自己與他們並不相識,為何看自己如同仇人一般?
盧卿有趣地看著串兒幾番變幻的神色,笑了笑:
“幾歲了?”
“回盧卿話,民女六歲。”
“哦,六歲?”
大理寺卿盧筠正,絳州龍門人,平日還算端方。故意拖長了聲音,偷偷瞄了眼左邊兩人。
男子睜開了眼,銳利地看著串兒,冷冷地問她:
“白日裡,你曾在東市與人發生衝突,你把詳細過程講來。”
串兒身子一顫,可憐兮兮地看著盧筠正,盧卿正色道:“聖上命盧某為大理寺卿,囑某當推情定法,處心公正,議法平恕,獄以無冤,你放心說來,不可欺瞞。”
串兒低頭應喏,略略沉吟,將白日裡的遭遇娓娓道來。特別誇大了自己被東陽郡主用繡花針扎身子和手指的痛楚。
小小身板微微顫抖,眼淚在臉上無聲地流動,一雙大眼盛滿了被欺侮的後怕。
一時間,廳內安靜異常。除了遠遠站著的杳娘偶爾的抽泣聲。
男子嚴厲地對串兒道:“東市出來以後你又去了哪兒?做了什麼?有何人為證?”
串兒道:“陪朋友逛東市,然後,一起去了我家吃飯。他們帶了護衛,是木七郎、木二郎,還有他們的四妹蕊娘。”
“謊言。這長安城就沒有能帶護衛的木家人。而且,你既然被欺侮了,還能開開心心地去逛街?要麼被欺侮是謊言,要麼逛街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