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道破天機,下場只有這兩個。
混合著藥丸,她將那張紙條嚥下,美目裡掠過狠意。
宮殿斜映夕陽,秋光冷冷地灑在一尊瓷器上。寶象託瓶,取意平安。
大魏江山,“太平有象”。
第九章 九十九面旗
江湖,美人與黃旗。
這是如今充斥下縣的三樣東西。
自江湖誕生以來,美人就是與之相依相伴,併成就無數傳奇與悲劇的人物之一。
餘秭歸是個美人,又不是美人。
說她是美人是因為生來決定,一個第一江湖美男子的爹(雖然是自封的),加上一個江湖第一美人的娘(即便是隻河東獅),縱使是個歪瓜裂棗也歪不到哪邊去。況且單就樣貌而言,她不似時下女子的弱柳扶風之姿,卻是明月晴雲之貌。她身材修長而健美,眼眉細長猶如半月,微微一挑便似丹鳳飛飛,十分勾人。
說她不是美人則是因為後天選擇,想她平生胸無大志,但求苟且偷安。也因此自八歲以來,她便學會隱藏。眼神放空點,丹鳳便成死雞。面色僵硬些,明月也成下弦。
俗話說美人三分樣貌七分氣質,她終年一套泛白的道袍,如雲秀髮只用暗淡木簪粗粗一定,再加上毫無光彩可言的平板表情,如此要成美人也難。
只是這樣的她,為何還有人看上。非但看上,還以一種見血的方式被狠狠訂下。
她下意識地摸著耳上那方血色碧璽。
這個男人真可怕,無時無刻不在腐蝕她的心智,以至於那日下手她竟忘記抵抗。
不好,真的很不好。
心想著,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只是一點亮色便讓眼眉生動起來。
“嘖,哪來的美人兒,真讓大爺心癢啊。”
美人?她與這兩字向來緣淺。
左閃,右避,怎麼身前的陰影還在。
抬起頭,只見一西北大漢不倫不類地散著衣襟,明明一臉匪氣偏要學祁陽公子的不羈樣。再看那難掩淫色的醉眼,原來他口中的美人是她啊。
難道是她功力大退,連這種人都騙不過了?
正迷惑著,就覺酒氣逼來。她眯眼剛要動作,就聞酒氣一滯,那人轟然倒地。抬起的頭愈發仰起,只見這仗義出手之人雖高碩如山,卻相貌老實,全不像江湖中人。
“大山。”
巨大的身形緩緩移動,露出冷峻孤傲的身後人。
月眸微地瞪圓。“公子姓衛?”
她急問,卻見頗似某人的俊目露出一抹輕視,彷彿她是隨處可見的那種花痴。
“餘姑娘,阿鸞已經到了,哎,濯風公子。”
蕭匡擠開眾人,卻見她正遇衛濯風,想到舅舅臨行前的威脅,他便不由一顫,故作親熱地拽住餘秭歸的衣袖,款款深情道:“不是說好了去酒樓一敘,怎的耽誤在這裡。”
見狀,衛濯風眼中蔑意更盛,他瞧也不瞧便冷然轉身。“大山,我們走。”
“他就是濯風公子?”盯著那道冷傲背影,餘秭歸輕問。
蕭匡點點頭,驚訝於她的上心。
“濯風,長風,原來如此啊。”
上官說有緣故果真不錯,怪不得這些天九師兄一直悶在家裡,近親情怯麼。
“南祁陽,北濯風,秭歸你桃花真旺,四公子中的兩個在室男都被你碰上了。”雅間裡,從鸞調笑道,“阿匡你裝什麼臉紅,來,喝酒喝酒,今日咱們不醉無歸。”
“你自制點,別嚇到餘姑娘了。”蕭匡使了個眼色。
要是將未來舅母帶壞,小心被舅舅的颱風尾掃到。
“哼,上官又不在,就算在了又怎樣,秭歸難道怕他麼?”從鸞不懷好意地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