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綠桑對我說的,想來不會有錯,不過還要勞煩嬤嬤悄悄打聽一下,最好能知道他何時在京西北路的提舉學事司任職,何時,因為什麼事,回的徐州。當然,如果能知道婚事是何人保的媒,那就更好了。”
趙嬤嬤點頭應承了,同時也直言,這些涉及官場的陳年舊事,又事關當家主母,不一定能從後宅的僕婦口中知道。
宋舞霞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道讓她盡力就行了。趙嬤嬤剛想退出去,走了兩步,回頭說:“小姐,蘇家祖籍徐州,會不會在太祖皇帝的時候,他們與當時的徐州太守有什麼關係,甚至他們就是曾經鎮守徐州的前朝降官?”
據說,當年太祖皇帝鄭長雲攻打城池的時候曾許諾,凡大開城門,歸順於他的前朝官員一律就地封為太守,繼續管理當地。這一政策大大加快了他一統中原的腳步,可惜,當他坐穩皇位之後,這些割據一方的太守就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蘇四孃的祖籍從涼州改為徐州。本來打算把地名全部重新換過的,可我實在取名無能,所以還是沿用北宋的地名。現在除了柳縣與甘州,其他都是北宋的,鄰國也沿用北宋的,只是把大理改成了南吳。)
第一卷 碧琰山莊 第213章
第213章
一年前,當宋舞霞拼湊出鄭家從稱帝至鞏固皇權的全過程,腦海中浮現的唯一一句話: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北宋初年,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奪了石守信、高懷德等禁軍高階將領的兵權;而大楚的太祖皇帝鄭長雲一統中原後的第一件事,用皇后的位置,換取了兵權以及陸家嫡支永不領兵、永不參政的諾言。
如今,趙嬤嬤問起蘇家會不會是前朝降臣,宋舞霞突然想起,大楚的太守與北宋的節度使由實職演變為虛銜根本就是異曲同工。
趙匡胤把節度使兼領“支郡”收歸中央管理,鄭長雲用各種名目在太守的“領地”建立了府衙,直接向中央彙報;趙匡胤命各地官員把地方財政收入運上京城,鄭長雲設立了專門的收稅部門;趙匡胤下令,所有的死刑案都要由刑部覆查;鄭長雲在各路提刑使之上設立了提點刑獄官,行使司法權。在兵力上,兩人不約而同把精兵選入了中央控制的軍隊,只留下老弱殘兵供地方雜役。
不止如此,他們在“兵也收了,財也收了,賞罰刑偵一切都收了”之後,利用原有節度使、太守的死亡,遷徙,退休等各種機會,委派文官取代地方的長官職事,每三年一更換。慢慢的,原本的“土皇帝”變成了虛銜。
北宋的節度使還好,至少那是優待有勳勞的大臣的榮譽頭銜,可大楚的太守,和各地府衙的牧一樣,是封疆大吏們被打入冷宮,驅除出政治圈的訊號。
在宋舞霞看來,趙匡胤與鄭長雲一樣,都是“武夫”出身,北宋的中央集權專制統治的建立很大程度應該歸功於宰相趙普,那大楚的鄭長雲背後又是誰呢?她的父親宋維善?同樣是開國功臣,兩朝為相,同樣在官場沉浮多年,同樣曾權傾朝野,死後又都被追封為王……太多的共同點,唯一的差別,趙普壽終正寢,而宋維善很可能是被謀害的。
既然綠荷說,蘇四孃的父親曾在鄭州見過宋維善,她不得不開始懷疑,很多看似無關的事情其實都是有聯絡的。只可惜,她對這位父親沒有絲毫記憶,而朝廷的很多事情,除了趙嬤嬤的零星所知,僅剩下柳縣的縣令夫人偶爾講起的“京城八卦”。
遣走了趙嬤嬤,宋舞霞又拿出了地圖。雖然此時的地名和現代有些差別,但按著長江、黃河的位置,她相信,當下的徐州就是古時的彭城,素來被稱為北國鎖鑰,南國門戶,是兵家必爭之戰略要地和商賈雲集中心。既然徐州是如此重要的要塞,那麼宋維善在鄭州見的是提舉學事司的學事使,還是祖籍徐州的徐州太守?而且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