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沒有一絲記憶。雖然碧玉翠羽暫時不知道她是宋家的小姐,或者說,她們假裝不知道,但此事不會一直瞞著,所以她不能問宋維德是怎麼樣的人,只能問:“這幾年宋維德大人還好嗎?”
“當然很好。”碧玉回答得很乾脆,“自宋太傅死後,宋維德大人是最大的得益者,不但連連加官進爵,連他的兒子都當了大官。”
“那入宮那位宋小姐呢?”
“小姐說的是宋家嫡長女?”碧玉觀察著宋舞霞的表情,見她點頭,才繼續往下說:“那位宋小姐現在已經是皇貴妃了,據說要不是太祖皇帝的遺訓,當今皇上還想立她為後呢?她進宮之後一直很受寵愛,不過卻一直沒有身孕。兩個月前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卻不小心滑胎了。宮裡的女人,無子便無依靠,這樣說來,她也是個可憐人。”
“那皇后有兒子嗎?”
“有。皇后娘娘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就生了嫡長子。後來又生了一個女兒。今年剛進宮的幾個貴人也有一個懷上龍種的,所以奴婢才說宋小姐是可憐人。”
宋舞霞點點頭,遲疑了一下,鄭重地說:“碧玉,宋家的事以後不要再說了。就算是你和翠羽在私底下也不要說了。實話告訴你,我就是本該已經過世的宋家三小姐宋清霜。”這回觀察著對方表情的是宋舞霞。
碧玉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後急忙跪下,誠惶誠恐地低下頭,“奴婢該死,奴婢不該枉議小姐的家事……”
“好了,你不是不知道嗎?”宋舞霞從被子中鑽出來,拉起碧玉,“這事沒有別人知道,你除了告訴翠羽,對誰都不能提起,知道嗎?”她目光炯炯地看著碧玉,彷彿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端倪。
碧玉似乎有些不解,然後見宋舞霞肩上的被子掉了下去,急忙拉起被角,披在主子身上,“小姐,小心著涼。”她的動作很輕柔,直至宋舞霞完全被被子包住了,她才退開一步,鄭重地說:“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與翠羽只會盡心服侍小姐,請小姐放心。”
宋舞霞看著她的低眉順目,想了想,索性直接問:“碧玉,我問你一句,你是否識得甘州陸家的大少爺?”不等碧玉回答,她又補上了一句:“記住,你曾經對我承諾過,絕不會對我說謊。”
“是,奴婢記得。奴婢識得陸大少爺,但是奴婢現在是小姐的人,只會忠於小姐一人。奴婢清楚地記得,奴婢與翠羽答應過小姐,絕不會和小姐以外的人有任何聯絡,任何牽扯。”
宋舞霞知道,碧玉這是在對她表忠心。她雖然覺得兩個丫鬟是很好的幫手,但她也知道她們隱瞞了一些什麼。光就是剛才,她聽到“宋清霜”三個字的時候太過鎮定了。這不但是一個死人的名字,更是陸博濤未婚妻的名字。碧玉的那種鎮定好似她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一般。此時此刻,宋舞霞對陸博濤更是好奇了。
打更的聲音告訴她們,已經三更了。宋舞霞知道,一時半會碧玉和翠羽不會完全對她坦誠,於是她說了句自己想睡了,便躺回了床上。碧玉為她蓋好被子,吹滅了燭火就出去了。
黑暗中,宋舞霞把聽到的,自己記得的串聯起來。真正的宋清霜沒有騙她的理由,所以她的前身是太傅府的嫡長女,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理應成為后妃的她為什麼會流落山寨,只有兩個可能,一個,現在宮中的皇貴妃陷害了她,與她調換了身份。另一個,如果她的夢境都是前身的親身經歷,如果和丁文長結婚的是她,那麼就是婚禮當日她和長姐宋墨黛上錯了花轎,或者有人“蓄意”把她錯抬入了丁府……
想著想著,她迷迷糊糊睡著了,在一片黑暗中,她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不是不願為妾嗎?現在不是如願了,你可是丁家長子的嫡妻,名不正言不順的嫡妻……”
這邊宋舞霞正被夢境困擾著,那邊碧玉與翠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