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孫不抱子”的忠實擁護者,平日與幾個孩子的關係極為冷淡,即便對蘇四孃的兒子宋允澤也沒有任何寵溺的行為。這就說明他對宋允琪的忽視並不全然因為他的母親是馮氏。
反過來想想,這個時代的人都十分注重香火的延續,家族的傳承,姻親的選擇。再怎麼說宋允琪都是宋修文的嫡長子,無論從哪方面考慮,他都應該重視兒子的婚姻。由此可以推斷。也許蘇四娘正是發現了這點,才會忍不住出手了。
林媽媽認真聽著宋舞霞分析,再想想最近蘇四娘經常與單嬤嬤閉門說話,而府中僕人之間有關各府小姐的八卦突然間多了起來,她覺得宋舞霞的分析十分有道理,但她也知道她不會把這些事攬在自己身上。正想告辭,謀劃一下如何把蘇四孃的意圖透給宋修文聽,宋舞霞又一次把她叫住了。
“大嫂畢竟是主子,你覺得大哥會聽娘子的,還是會聽信奴僕的話懷疑同床共枕的妻子?”
“這……”林媽媽遲疑了,她,以及她熟識的人都不是在宋修文面前說得上話的人。“這可怎麼辦?”她心急了。狀只能告一次,第一次沒有被獲得信任,第二次也許就會讓人覺得她在挑撥離間。
“你男人不是在馬房嗎?應該和車伕之類很熟,大哥出門總是要坐車的。”
一聽到宋舞霞的提示,林媽媽馬上明白了,高興地磕了一個頭便走了。
人類有時候挺奇怪的,真心實意的勸說,苦口婆心會被當成驢肝肺,可道聽途說,不實揣測卻會被當成事實。想起廂房還有一個宋繡屏,宋舞霞無奈地搖搖頭。
林媽媽前腳剛走,單嬤嬤就來了,手中拿了一個匣子。宋舞霞本想借此機會試一試綠桑和綠荷,所以命她們在一旁伺候著。
單嬤嬤到底是老人,沒有瞧她們一眼,只是在交出匣子的時候說:“這裡是王府丫鬟。媳婦,婆子的賣身契,家生子的奴婢文書,至於我家小姐的人。”她扯起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嫂子送幾個奴婢給小姑子算起來也是美事一樁,只是我家小姐忙於家務,那些東西恐怕要整理之後才能送來給郡主。”
這話很明白地告訴宋舞霞:宋家的人,我可以給你,但蘇家的人,我可不會白白送給你。你不是威脅要趕人,自己買奴婢嗎?我這個做嫂子的,每日為宋家操勞,把陪嫁丫鬟都拿出來送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
宋舞霞只能說了兩句場面話,把單嬤嬤送走了,回身時看到綠荷依然如往日一般笑嘻嘻的,但綠桑的臉卻比平時更加冰冷了幾分。也對,單嬤嬤那話也在提醒她們:你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是蘇四孃的人; 你們的命運,未來。乃至生死都操縱在蘇四娘一人的手中。
宋舞霞微微嘆息,開啟匣子檢視。裡面果然沒有綠桑,綠荷的文書。她細數了一下,不算翠羽,趙嬤嬤,張嬤嬤,再除去宋繡屏身邊的綠藻和珠玉,秋水閣當差的一共四十五名奴僕,但單嬤嬤只送來了二十九份契約。宋舞霞並不相信其餘的十六名都是蘇四孃的陪嫁,但這事她也不好撕破臉,明著去查,再說就算查出來誰是,誰不是又如何?畢竟蘇四娘是宋家的當家主母,王府的奴才當然也歸她管。
細細收好了匣子,眼看快晚膳時間了,可翠羽還是沒回來,不禁讓宋舞霞更憂心了。想想,宋繡屏怎麼也算自己的侄女,做姑姑的總不能餓著自己的侄女,所以她要趕在晚膳前把這事處理妥當。
走入廂房,正如綠桑所言,宋繡屏正在“發呆”,看到她進去也只是眼珠子動了一下。
關上門,宋舞霞問:“你可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
宋繡屏沒有回答,冷冷一笑,好似在說,我錯就錯在投錯胎了。
“既然這就是你的回答,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這就去回了你的母親。說你想搬出秋水閣。”宋舞霞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