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宋繡屏與姜氏接觸。不解地朝門外望去,不料蘇四娘也正回頭看著屋內,兩人不得不禮貌性地朝對方笑笑,笑容全都沒有伸達眼底,特別是門外的蘇四娘。
見丫鬟緩緩合上房門,蘇四娘臉上的笑容慢慢隱去,剩下的只有惱意,想起昨日的事,她的臉色更加陰沉。
昨日一早,宋修文臨出門吩咐她,找妥當的人看著他送回府的人。見丈夫態度慎重,她知道一定是重大的事,為了討好他,她命自己最信任的單嬤嬤親自去守著,哪裡想到宋維德居然決定把看守的人“處理”掉。
內院之中死幾個奴才本是極平常的事,可單嬤嬤畢竟是自己的心腹,很多事情還要依仗她出主意。思來想去,她決定用一個粗使婆子把人換了出來,反正屍體燒焦了,誰也認不出誰。至於單嬤嬤,如果宋修文不放心,最多賜一貼啞藥。
一直以來宋修文都很少管內宅的事,蘇四娘以為這次丈夫也不會有意見,誰料想她才剛說了一半,就被狠狠責備了一通,之後還甩臉子去了姨娘那裡。無奈,她只能把啞藥換成了毒藥。
如今,身邊沒了出主意的單嬤嬤,反而多了一個小姑子,宋允琪的婚事又迫在眉睫,再加上送宋繡屏入宮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算進去了,能不能懷上兒子還是兩說,即便真的生下了皇子,對方會不會履行對她的承諾也不得而知。這麼多事情擺在面前,蘇四娘怎能不心煩?
屋子內,宋舞霞也在心煩,煩惱著如何不著痕跡地打探。她還未組織好措詞,姜氏反而先開口了。
“郡主,如果不是您送來了梅子湯,我也正想厚著臉皮上門拜訪。”
“堂嫂喚我清兒便是。”
“既然清兒這麼說,我也就不客氣了。”姜氏笑著應了,不緊不慢地說:“說起來我和屏兒也有四五年沒見了。”
四五年?宋舞霞驚訝。昌平王府建了快七年了,也就是說,之前宋繡屏與姜氏是有接觸的,她們並不是因為蘇四娘而疏遠。她默默等著姜氏的下文。
“雖然二叔過繼給了伯父,但怎麼說繡屏都是我侄女,相公與我都不喜歡多事,可弟妹過世時把兩個孩子交託給我們,我們怎麼都應該為他們考量一番,只可惜……”姜氏的“可惜”二字說得意味深長,隨後拿起茶杯不再言語。
宋舞霞雖隱約有些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但還是忍不住想再次確認,感慨道:“清兒明白堂嫂的難處,畢竟大嫂才是她的母親,我們都只是外人而已。”
“外不外人倒也說不上,畢竟大家都是姓宋,只是有的時候,人心不足蛇吞象,與其將來落個埋怨,還不如順勢而為。”
“順勢而為。”宋舞霞默唸著這幾個字。姜氏說得如此明白,她不管宋繡屏的事,不是因為她管不了,而是對方的胃口太大。宋舞霞想起了姜氏自己的三個孩子,無論是女婿還是媳婦,選的都非名聲顯赫的貴胄之家,甚至她把唯一的女兒遠嫁去了大名府,女婿家勉強只能稱得上清貴。
似在等宋舞霞領悟,姜氏慢慢喝著茶,淡淡地說:“是啊,順勢而為,這是相公經常對我說的話,小時候也常聽父親說起。”
發生了昨晚的事,即便沒有這些提醒,宋舞霞也不會再理宋繡屏會不會入宮。不過令她懊惱的,趙嬤嬤一早就告訴過她,宋繡屏不是省事的人,如今姜氏也這麼說,而她居然到這時才相信。她只能暗自埋怨自己識人不清,昨晚活該被人噎得說不出話。
對於“順勢而為”四個字,宋舞霞嘆了一口氣。她的處境,如果順勢而為,豈不是落得個永鎖深宮的下場?
好似知道她的煩惱,姜氏輕聲說:“我自小跟隨在父親身邊,那時經常聽他和祖父——我是說相公的祖父,他們經常說,官場之上,風起雲湧,最重要的懂得審時度勢,在弱勢時收拾鋒芒,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