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仔細看。他以為太后只是隨口一問,便簡短地說,已經粗粗看過了。
太后並沒就此打住,繼續問:“既然你都看過了,那哀家問你,如果一個皇帝被迫娶了一個女子,可她的父兄足以威脅朝堂的穩定,按你參看史書的心得,這個皇帝應該怎麼辦?”
陸家是大楚最後的門閥,歷史悠久,根基深厚。如今陸家嫡系雖不在朝堂為官,但他們偏居一隅,某種意義上早已脫離了皇帝的控制。對帝王來說,這是一種威脅,但無論是先皇還是現在的皇帝都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鑑於這樣的事實,丁文長哪敢回答太后的問題,或者說,他一時半會兒哪裡能想得出解決之道,所以只能笑著說自己愚鈍,不知道怎麼辦。
對他的話,太后只是笑笑,讓他回去再好好想想,想到了就告訴她。最後又說,即便不是皇帝,所有男人都應該記住:夫為妻綱,切不要讓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初時,丁文長覺得太后的話莫名其妙,可走出院子,被穿堂風那麼一吹,他突然覺得太后是藉故告誡他,將來不能因宋舞霞的身份就被她控制。
這樣想著,他突然很好奇。太后對他什麼都沒說,表面上又要求宋舞霞儘快與陸博濤成親。這樣的局面,再加上宋舞霞假扮的宋清霜早就是陸博濤的未婚妻,大楚人人都知道他們“此情不渝”,那麼他和宋舞霞怎麼可能走到一起?再說,太后又為什麼對他的家事那麼感興趣?
他無言地站著,只考慮了一分鐘便放棄了,因為西山別院,因為翠羽的傷勢,因為很多其他事情,他有很多東西要準備,首先要知道今晚皇城的守衛情況。
這廂丁文長正忙著安排,御花園中,宋舞霞正像遊魂一樣坐在眾多的女人中間。
親眼看到那麼多屍體的時候她很害怕,可對翠羽的擔心讓她沖淡了害怕的情緒。當下,坐在涼風習習的亭子內,回想著當時的情形,她的雙手止不住顫抖。
“孝和……”
“啊”宋舞霞驚叫一聲。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你怎麼了?”懿安長公主關切地問。
宋舞霞急忙搖頭,嘴裡喃喃著:“沒,沒什麼,只是太熱了。”
“熱嗎?”眾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亭子的四周都置著冰塊,小太監每隔半個時辰就換一批,根本不會讓人有熱的感覺。
一旁,孝義郡主斜眼看著宋舞霞身上的便裝。月牙色的襦裙,同色的褙子,衣襟領口繡著淺粉色梅花,清雅秀麗,而裙襬的花瓣似從梅花樹上飄落,整個人彷彿像置身梅樹林,在一群暗色的朝服中更顯得清麗。
孝義越看越生氣,酸酸地說:“剛才我還想著孝和姐姐這是去哪裡了,原來是去換衣裳了,瞧姐姐的衣裳,真真是會打扮啊”
聽到“剛才”兩字,宋舞霞立馬想到了太后的宮人手起刀落的殺人畫面。她急忙用手捧住杯子,勉強笑著說:“我粗手粗腳,不小心弄髒了衣服,不得不換一身。”
人群中,眾人紛紛看著她,有嫉妒,有不屑,也有鄙夷。隱隱中似乎有人在說:“她不是有未婚夫嗎?怎麼還……”
宋舞霞的身旁,誠王妃看著她顫抖的雙手,“孝和,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宋舞霞急忙縮回捧著杯子的雙手,卻止不住手臂的顫抖,只能敷衍著說:“可能是太冷了。”
對她一會說熱,一會言冷,眾人面面相覷。每個人都發現她失蹤了整整一個時辰,但礙於懿安長公主在,沒人敢問。如今她的行為如此奇怪,更讓眾人好奇,忍不住揣測。
“要不,讓人喚醫婆過來?”
“我看孝和只是坐得太久了而已。”懿安長公主打斷了誠王妃,拿起自己面前的茶壺,親手在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