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就對一旁恭謹伺候的孔氏招了招手,說道:
“老二家的,你去將他們介紹一番認識,明年年初,璐丫頭就該與大皇子完婚了,夢丫頭也該找個人家了,這些都是清白人家,再好不過了。”
孔氏領命之後,便牽著蔣夢瑤去到了客座席那邊,開始介紹起來:
“這位是城東李員外家的公子,家財萬貫;這位雖家境一般,但此子有才,小小年紀就考了童生,將來前途無量;這位……”
孔氏接下來的話,蔣夢瑤沒顧得上聽,她倒不是嫌棄人家怎麼樣,而是對老太君和孔氏她們的做法很是不滿,這就是擺在檯面上說她蔣夢瑤配不上高門大戶,竟然連普通人家都會遵守的禮儀都不顧,男女同席相看了起來,這是是最粗俗不過的事了,若真是有心,何妨將他們一個一個約出來,分開見面也行,這般集體聚會,叫人感受到操辦之人的敷衍與不尊重。
直到孔氏說完,蔣夢瑤的臉上都帶著笑容,她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染上的這個毛病,遇到事情,總不願對外暴露自己真正的情感,喜歡以笑來應對一切事。
“都介紹完了,阿夢可有中意的?”
孔氏這說法,讓人產生一種,她是老、鴇,蔣夢瑤是待接客的姑娘一般,平白叫一旁的戚氏恨得咬牙,正要發飆,卻見蔣夢瑤先聲奪人,一片赤誠的說道:
“嬸母,您真是說笑了。就我身上這情況,哪裡還能挑人家,自然是問人家要不要我了。唉,想我國公府門庭,在安京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姐妹們嫁的嫁,定親的定親,那最次的也是二品之家,我身為嫡長孫女,若不是因為身上這祖傳惡疾,又如何要勞老太君和嬸母這般操心呢。”
“……”
蔣夢瑤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在平靜的客廳中一石激起千層浪,客座上的人全都面面相覷,驚疑的討論起來。
孔氏眉頭蹙的像是要夾死一隻蒼蠅般,拉著蔣夢瑤到一旁,惡聲呵斥道:
“你胡說什麼?誰有祖傳惡疾?”
蔣夢瑤目光看著孔氏,突然驚訝的大叫一聲,說道:
“嬸母你說什麼?咱們家的人都有那頑疾在身?哎呀呀,這可怎麼了得喲。”
孔氏大驚恐嚇道:“瘋丫頭,你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見孔氏突然發怒,客座上的人也全都站了起來,孔氏伸手要去抓蔣夢瑤,可是她的手還沒碰到蔣夢瑤,就見蔣夢瑤的身子往後一撞,撞翻了坐在客座最上首的李夫人身上,像是硬生生被孔氏出手推開的一般,蔣夢瑤抓住了李夫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不斷對著人家的臉肆無忌憚的咳嗽起來,噴的李夫人一臉的口水,嚇得坐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咳咳咳咳。嬸母息怒,阿夢知道錯了!你和老太君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在客人面前露了真相,好歹騙一個回來成親,阿夢知道錯了,咳咳咳咳咳咳。”
咳得差不多了,蔣夢瑤扶著李夫人站了起來,然後擦了擦嘴角,對李夫人福下身去,嬌羞問道:
“這位夫人。請問您家願意娶我嗎?我雖身染惡疾,還會傳染,但是我會做飯,會女工,還會寫字唸書,哦,我算賬也還行,您家娶了我,決計不會吃虧就是了。我一定會好好的伺候相公,孝敬公婆,只盼我這病能晚發作幾年,咳咳咳咳。”
李夫人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維持,拉著自家兒子,一邊擦臉就一邊飛也似的跑出了客廳,蔣夢瑤看著他們倉皇離去的身影,又走向下一個人,只見那人也是驚恐起身,對老太君鞠了三個躬,轉身就跑,其餘眾人更是不敢多留,一溜煙的就跑了個乾乾淨淨。
只留下廳內,同樣震驚的戚氏和已經被氣得鼻孔冒煙的老太君和孔氏,就連剛開始還在笑的吳氏也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