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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八.堂主

“新任……祭司……嵇無風……?!”

三人電光石火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霎時全身一震,撟舌難言。

驚愕,或者說是悚然,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他們的心緒。

“祭司因他而死,神鷲被他斷絕。一枯一榮,此消彼長。今日祭司遺志、神鷲骨血,在他體內重獲新生。日升月恆,終得永久。”

江朝歡張了張口,卻無話可說。

“幼鷲之死斬滅了所有的可能……只剩下這一條路,也是最好的那條路……祭司與神鷲因他合而為一,血脈相融,這是從未有過的盛事……”

“因果輪迴,天命有歸。”桑哲神情莊重面西而立,雙目中是近乎執念的神聖,緩緩抬手,覆在心口:

“三日之後,既是祭司也是神鷲的嵇無風,將會是我拜火教,新的神只……”

純白天地一塵不染,他們眼前風雲變幻,黑水之下的另一個世界徹底顯露無遺……他們神馳目眩,彷彿真的看到了,桑哲口中那條唯有親自踏上去、才真正存在的、全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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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兩月,從冰寒刺骨的中原來到沙塵肆虐的大漠,復又踏上歸程。

春暖花開,漸漸回到熟悉之地,卻已物是人非。

當他們再次回到衢塵關後,蕭思退已經消失了。他們清楚只能是他想趁機脫身,而絕非他遭遇了什麼不測。

而江朝歡也愈加肯定,這個易容天才先是背叛神秘人加入拜火教;又作為拜火教執事與神秘人的手下蕭望師重新聯手;再假意投靠自己、期間卻差點把自己害死;現在又一次尋機脫離所有人掌控,不知接下來又會去哪……

如此反覆無常、心性不定之人,強留在身邊也是無益。就連他對顧襄的情意,也是那麼危險而莫名。既然他選擇離開,就讓他走好了。

他難以釋懷的是嵇無風,終究以下一任祭司的身份留在了天鷲峰,從此天高水遠、孤身一人。

或許差點害他瘋癲的催眠被解開,也不會再被拜火教追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甚至他們能從拜火教全身而退,顧襄也並未被種下岱輿,都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但他常常不可自制地想起極樂林中被迫告知嵇無風自己真實身份後,對嵇無風所說的誅心之言。

可惜那竟是最後一面。直到離開,都沒能有機會再見一次。

世上僅存的與自己血脈相連的那個人,在終於以本來面目相認後,自己仍在惡語相向……

或許他終生無法回到中原,也或許能和任瑤岸一樣,數年後得到機遇再次履足故鄉……但總之,他們未來的路,只會越行越遠。雖然這樣,倒也未必是壞事……

“……讓嵇無風做祭司,只怕並非桑哲臨時起意。他對任瑤岸愛慕如狂,自然不忍任瑤岸最後遺志的繼承人也這麼快死去。或許他比誰都想救嵇無風,只是,礙於身份與職責,他只能假借我們之手。”

沉溺於自己思緒的江朝歡聽到顧襄正和沈雁回討論,不由凝神聽去。

“二小姐所言不虛。暗示並縱容我們誅殺幼鷲,以便嵇無風名正言順的、且是別無選擇的成為下任祭司,保住性命,是站在桑哲的身份立場上,能為盡力保住任瑤岸心血而最大限度的作為了。”

沈雁回嘆了口氣:“甚至我想,我們剛進入天鷲峰後桑哲就將我們引入衢塵關,亦並非想取我們性命。而是希望我們能自己從幽都黑水之下發現昭界明山,出手除盡幼鷲母本,從一開始就斷絕將嵇無風製成人蠱的可能。”

江朝歡倏然被點醒。

桑哲為了任瑤岸,竟能苦心孤詣至此。可惜他們沒能領悟,兜了那麼大個圈子,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力氣,最後殊途同歸,才勉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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