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著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本身不斷進步，他漸漸變了。

變得貪心, 夾裹著慾望，甚至還妄想將月光掬入手心。從此星月交纏，再也不要分開。

與此同時，自卑仍舊還在。它就像一個魔物, 無論他再怎麼成長，都盤亙在他心裡最脆弱的地方。隱秘而強大，不熄不滅。時不時跳竄出來咬他一口, 就像現在

是時候出門了，顧明綽卻還坐在涼臺上，任由晚風侵蝕。

英俊的臉龐被夜色暈染, 勾勒出了些許攝人心魄的暗黑魅惑。

可他渾然不覺，被負面的情緒主宰。時而覺得自己像個小偷，每天都在偷取不屬於自己的幸福。時而又擔心這些幸福會在未來某一刻瞬間消失殆盡, 適應的時間都不給他

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束微光伴著清脆響聲點亮了顧明綽的視線。他循著亮光看去，漸漸回過神。

【顧老師，地址。千萬別找錯地方, 不然生蠔和鮑魚就全歸我了。】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強悍的驅散了顧明綽眼底的惘然和鬱色。笑意於眼底凝結時，他的心緒趨於平靜。至少，現在她即將走到他身邊，看起來也很開心。

與其忐忑害怕那些不曾發生的，不如和她一起，多製造一些記憶。

思及此，他拿起手機。

【收到，立刻出發！】

鷺宅，不是一座宅子。它在鷺海酒店的最高層，四面全是落地窗，置身其中，整個鷺城盡收眼底。顧明綽之前來過幾次，可沒有一次坐在現在的位置上。

延伸露臺上，獨立的包間，隱秘視野前所未有的好。

「老闆說，這個包間不對外開放。」顧明綽有些好奇的問道。之前約人吃飯，胡燃想定這個位置，專門找老闆問過。

老熟人了，老闆也沒破這個例，只是說這間包間有主的，不對外開放。

胡燃奇了，卻也沒好多問。

以後來，再大牌的人，都選其他位置坐。

沈星正擦手，聞言抬眸，眼底蘊著一團笑影，「對。」

「是不是很厲害？」

嬌俏乍現，和顧明綽以前認為的大不相同。可之於他，沒有什麼影響。在他看來，外在形式並不重要。只要沈星是沈星，冷艷也好嬌俏也好，他都會照單全收並且甘之如飴。

所以，他只是溫淺的笑，擯除了所有可能唐突她的激昂情緒，

「厲害！」

「多謝沈總了，不然到現在我也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沈星笑，藍眸忽然被點亮，帶出了荼靡絢爛的光影。緊緊的拽住顧明綽的視線，挪開或是停留都不由自己。

可都這樣了，他的目光仍清澈見底，不見一絲雜質。沈星根本無從探知他的心思，一直自在輕鬆。

「這間店的老闆簡宏亦，他是我父親的老友，特好的那種。鷺宅剛開業時，我跟著爸爸來到這裡試菜，坐的就是這個地方。」

「走的時候，我爸突然對簡叔叔說，這間包間我看著挺好，歸我女兒了。」

這事兒已經過去兩三年，再次說及沈星還是覺得有趣，抑不住輕笑出聲，

她問顧明綽：「我爸爸是不是很霸道？」

顧明綽點點頭。

沈星只是一笑，繼續往下說，「我當時也這麼覺得，但簡叔叔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應了下來。我以為他只是在說笑，結果之後這個包間真沒對外開放過。別人也就算了，爸爸媽媽和簡叔叔都不來了。」

也許在很多人看來，簡宏亦的做法有些矯情，也沒這個必要。但顧明綽能夠理解，他也一樣，想把能力範圍內最好的給沈星。

所有的，排他的。

但這些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