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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都說靈璣宮劍法瀟灑飄逸,輕快敏捷,動若海上蛟龍,空中飛鳳;靜似崖間蒼松,擎天玉柱,可現下在左玄裳眼中,裴聞便如一隻正在戲耍逗樂的猴子,不僅毫無美感,連趣味也枯窘貧乏。

甚是無趣。

一絲不耐悄然爬上她的臉龐,左玄裳在一個輕閃躲過其攻勢之後,反手握住裴聞手腕,順著他的力道往自己身側一帶,接著迅速一掌打在他右手小臂上。

鐵器落地聲叮鈴哐啷的響徹在眾人耳邊,裴聞捂著右手手肘連退好幾步,五官此刻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豆大的汗珠逐漸遍佈他的額頭。

他的手斷了。

圍觀的一眾人等想必也已看出來,擔憂之情紛紛浮現於面,靈璣宮的那位宮主更是把木椅扶手握得緊緊的,生有一副將它捏成齏粉的架勢。

他盼著裴聞能就此認輸,畢竟比起輸贏來說,大弟子的性命更為重要。怕就怕裴聞為了靈璣宮的名譽不肯認輸,以左玄裳的心狠手辣,難免會做出更過激的行為。

而事實也正是如他所想,裴聞絲毫沒有要認輸的意思。

只見左玄裳歪頭勾起一抹詭笑,下一刻五根白皙細長的手指便掐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提至離地一尺的距離。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裴聞滿臉通紅,青筋暴起,縱使他將內力沉灌丹田,再於周身爆發而出,卻依舊無法掙脫她的束縛。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他此刻便如這句話古話所述,是生是死皆在左玄裳一念之間,仿若掌中螻蟻任她宰割。

眼見鮮紅的血絲藤蔓一般迅速爬滿他的眼白,將他的雙眸染得如同嗜血野獸,宮主登時「蹭」地一下站起身,高聲道:「左玄裳!我等切磋向來是點到即止,你既來了飛鶴山莊,便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別太過分了!」

「點到即止啊…」她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就在裴聞已經幾近昏厥之時,她忽地回了句:「好啊。」說罷,當即便鬆了力道。

沒了右手的支撐,他便只能以左手撐地,跪趴在地上大口汲取周圍的空氣,胸口劇烈地一起一伏。

就在眾人長舒一口氣,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時,左玄裳接下來的動作卻驚詫了在座的一眾看客,包括左時戲在內。

她抬腳踩上裴聞張開的左手五指,將內力灌輸於腳底,接著稍稍一用力…

「咔擦」,指骨碎裂的聲音傳來得猝不及防,與裴聞劃破天際的慘叫摻雜在一起,在這靜默的武場內不斷衝擊著他們的耳膜。

聲量漸弱後,左玄裳緩緩收回右腳,眼底瀰漫著令人膽寒的笑意,一派囂張,「這便是我的點到即止。」

不知是這慘叫過於悽厲,還是即將到來一場暴風雨,周圍茂密的樹林裡登時群鳥四起,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此刻也是黑雲壓境,一股涼風在武場內肆意衝撞著每一個人。

她抬首看了一眼頭頂的烏雲,悠悠道:「哦?要下雨了?」

似乎方才的行為讓她心情大好,連語氣也變得格外輕鬆,說罷,便負手回身,欲行輕功回至武場邊的座位。

可她還未來得及抬腳,身後便猝然響起一道怒意沖天的洪亮男聲:「北屠玄裳!你欺人太甚!」

此話一出,在座各位具是一驚,連修羅城那方的池墨也難掩臉上的複雜神色,左時戲更是已經離開椅面,緊攥著小拳頭,心臟砰砰直跳的盯著武場中央那身黑紅長袍。

涼風將長袍衣角吹得獵獵作響,似要捲起一片驚濤駭浪,滿天烏雲將光線遮得嚴嚴實實,頗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左玄裳徐徐轉過身來,一雙黑沉的眸子裡彷彿藏著一場血雨腥風,似乎要將那方才出聲的靈璣宮宮主淹沒至頂。

她輕啟唇瓣,聲音裡透著漫無邊際的冷冽寒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