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還真抵擋不過這一路的驚嚇和奔波。身上的幾處挫傷不算嚴重,只是心思過於鬱結,才引得邪風入體,高熱不退,昏睡多日是。如今既已安頓下來,便請姑娘暫且放下心事,好好調養才是。”
高熱不退,昏睡多日?我怔了怔,這才覺得全身沉重,也難怪剛才一陣咳嗽。只是……寧王府不是靜王世子府,何來安頓說之?朱離近在咫尺卻不曾相見,如何放下心事?
我凝眸望著他,終只是嘆道:“多謝寧王爺……”
“叫我長染就可以,我在邊關放縱慣了,雖有一個王爺的虛名,卻不計較些的俗禮,何況我與世子一見如故,姑娘自然不必如此生分。”
我不由笑了笑:“王爺既與世子如此相熟,又可知我是何人?”
莫長染微笑:“聽說世子夫人早已葬身京城天牢,不知真假,也許姑娘的身份還得等世子親自前來驗證。”
這才是他堅持稱我“姑娘”而不是“世子夫人”的真正原因?!
那麼這又是誰的意思?是他自己的,還是朱離的?
我的心已經不知道算是痛還是麻木了,我忽然有種想逃的衝動,我不想再見到他了,我只想逃得遠遠了,躲得遠遠的。
“姑娘昏睡期間,世子曾來探望,關懷之情溢於言表,相信得知姑娘醒了,他也一定會……”
就在莫長染溫言說話之時,忽然聽得門口“吱呀”一聲,我心有所感的回過頭去,怔怔地望著那個近在咫尺的人,突然之間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淚水竟似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夢初醒
他在門外。
我在屋內。
他默默地看著我,他的目光依舊如從前一般幽深溫柔,然而在那幽深溫柔間,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變了。
我拼命地咬著唇,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把這麼久以後的執著疑問一股腦地倒給他,可眼淚不但模糊了我的視線,更模糊了我的意志。
門檻到屋內早就被人細心地鋪上了木板。朱離推著輪椅上緩緩進來——我一雙眼不由自主地緊盯著那輪椅,只覺得麻木的心彷彿又有了知覺。他的腿,依然……沒好!
下意識望向莫長染,他不是水清揚口中醫術高超的絕世名醫麼?難道是連他都沒有辦法治癒朱離?可轉眼過去,卻發現莫長染竟不知何時已悄悄離開。
就在這時,朱離已經到了我面前。我們之間的距離彷彿唾手可觸,然而卻又彷彿咫尺天涯。
我們之間隔了一道親筆畫押的訴狀,隔了天牢的熊熊大火,隔了張義一路以來的算計和關照,隔了水清揚的捨身相救,隔了九死一生的困境,隔了千絲萬縷的想念……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能夠在他依舊溫和平靜的眼神中消除乾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隻要回到他身邊,就能夠把一切當成過眼雲煙,當成前塵往事。
我就坐在床邊上,怔怔地望著眼前人,抬手胡亂抹了眼淚,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驀的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影從屋外直闖了進來。
我怔了怔,竟是……青屏!
“夫人……夫人,您醒了?真是太好了……”青屏一下子撲到我面前,雙手緊緊拉著我,又是哭又是笑,“聽說夫人被人陷害燒死在火場,奴婢真是又驚又怕,果然是傳聞,夫人安然無恙地出現,青屏真是太高興了……”
這是第一個熱烈歡迎我活著回來的人吧?想不到相處不過幾日的一個侍女竟有如此強烈的喜悅,一瞬間我又覺得眼中熱熱的,然而心中卻不由浮起一絲疑惑,但我還沒開口,卻聽朱離緩緩道:“青屏,這裡沒有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青屏忙抬手抹了抹眼淚,向我笑道:“這幾日夫人一直昏睡,可把青屏擔心壞了,幸好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