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鼻子一酸險些沒忍住留下幾滴狗尿。他深呼一口氣把不該有的東西別回去,然後把另一隻手抬起來覆在鴻鈞握著自己一隻手的手背上,他動作很溫柔,一點都不粗暴,但只有自己知道,這番動作做得是有多沉重,多艱難。
他將鴻鈞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鴻鈞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
扶笙轉過身。他看著鴻鈞,眼角有些紅,嘴唇卻是微微上挑:“過去是我不好。”鴻鈞嘴唇微動,銀色的眸子不知喜怒靜靜地看著他。
扶笙沒有給鴻鈞開口的機會:“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記得麼?想必是不記得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驚為天人,從來沒有見過比你相貌還出色的人,不免有些意動。所以想方設法纏著你,你應該覺得我挺煩的。”
鴻鈞卻意外地在這個時候打斷了他,他垂著眼,面色一如既然地無慾無求:“我記得。”
扶笙說:“沒錯。我全都記起來了。”他說:“本來不想說的,但還是沒忍住,既然我做了決定,這個時候還把一些東西瞞著也不太好不是麼?”
“ 誰不是看重皮相的你也是我也是大家都是,我過去是不懂事,總是做些讓你困擾的事是我不對。”扶笙微微側開臉不再與他對視:“你離開之後……”他頓了頓,道:“我逐漸發現,對你的感情其實不是那麼的深刻。只是當初自以為是地以為非你不可纏住你不放,以為沒了你就會天翻地覆。”
暗紅色的眼睛通常會讓人顯得魔性,妖豔,扶笙微微低著眼的時候,山洞細碎的光亮透過瞳孔散發著瑰麗的光亮,像是鑽石碎片。鴻鈞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由於低著頭銀色的髮絲微微遮住了眼,看不清什麼表情,扶笙視線動了動,隱約看到他微抿的唇,淡淡的肉粉色,唇線美好而倔強。
扶笙退了兩步轉身,背影直挺,步伐穩健。
鴻鈞沒有再阻攔,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那視線像是一道火焰,灼燒著扶笙的背,火辣辣地感覺久久不散。直到扶笙不知目的地趕了許久的路才緩緩退卻。
走的時候也沒注意方向,他才發現竟然恰好飛到了,以前曾經來過的舊地。
陡峭的峰壁上被刻出四個大字,熟悉的字型筆畫正是扶笙的筆跡。
一念執著。
他落在一處懸崖邊上看著那四個字發呆。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他與鴻鈞認識不久的時候,跟在鴻鈞屁股後面跑,仗著對方不識漢子大大咧咧地在那山壁上刻上了這四個字不覺害臊。現在想來,不免有些悵然。
洪荒不記年,也許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之後,他還會路過這裡。那時候,大概看到這字便要思考許久。
這是誰刻的?
寫的是什麼?
刻給誰的?
微微笑了笑,飛往洪荒與魔界的夾縫。
魔宮很是清淨,羅睺還沒回來。扶笙走到床邊看到床腳處似乎正在睡覺一動不動的黑蛇,伸手把它撿起來,察覺到動靜,黑蛇金眸一閃熟練地纏住他的手腕。
扶笙地修為如今是準聖巔峰大圓滿的境界,臨門一腳到聖人,僅僅是缺了分機緣,強制撕開魔界與洪荒的夾縫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的。馬不停蹄地趕回來讓他有些疲憊,這麼急也是因為扶笙有些心虛。
他如今既然和羅睺在一起當然不能亂來,雖然這次被鴻鈞帶走兩人沒有做些不好的事但扶笙心中卻是有些憂慮,並不是擔心被羅睺發現誤會他與鴻鈞有什麼,而是他肉…體雖沒有出軌靈魂卻……他沒辦法忽視見到鴻鈞時那份激動欣喜也無法反駁被鴻鈞強吻時的悸動。
騙得了鴻鈞騙不了自己。
扶笙知道自己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