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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沒有自虐傾向好吃懶惰的扶笙於是縮回腳又窩進了被子裡。把手放在架在旁邊的火盆上方,搓了搓手指取暖,嘀嘀咕咕:“這不是春日暖陽裡麼,怎麼像是入冬似的。”

鴻鈞說:“的確是春日無錯。”

“那怎麼……”說了一半便卡住,扶笙才想起來自己是因為中了那詭異的雙毒才會如此畏冷,於是不再犯傻地沉默了。

他偷偷看了看鴻鈞。道祖無論何時都一副風輕雲淡地高冷模樣,記憶力對方慌亂的表情倒是越發模糊了。此時對方就那麼隨意地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目光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安靜靜地共處一室,扶笙難免有些拘束,又有些恍惚。他半坐著身子靠在床頭,濃密的墨色的黑髮蜿蜒而下,彷彿大病初癒有些病態蒼白的面板下青筋很是明顯。

對於鴻鈞會來搭救作死的自己,扶笙難免是感激的,只是這件事確實有些尷尬,不提他們兩人是前情緣的關係,便是陌生人,碰到這種事,扶笙也很難坦然。只是如果可以,扶笙當然更希望來解救自己的是陌生人。

猶猶豫豫半天,扶笙張嘴說:“青時呢?”

鴻鈞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瞥了他一眼,淡淡說:“走了。”

扶笙一愣,有些狐疑,卻也沒深究。半晌憋出一句:“此事該謝你。我欠你個人情。”

鴻鈞早已沒在看他,只是平靜道:“嗯。”

嗯?就一個嗯——?扶笙一怔,也不知道在失望什麼,話題到此為止。鴻鈞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扶笙有種莫名的心虛也不好意思若無其事地聊天。

想讓鴻鈞主動開個話題也不容易,而對方主動開口一般也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體內有一股強勁的寒氣,似乎阻礙了靈氣週轉。”鴻鈞說。

扶笙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是怎麼回事,該怎麼解決。他看了鴻鈞一眼,神色並無異議,便知道對方並不知道這個毒的問題。扶笙並不願讓鴻鈞知道,只是問:“距那日之後……這是第幾日?”

鴻鈞說:“你僅是睡了一晚。”

扶笙又問:“這是哪裡?”

鴻鈞破天荒沉默了一會兒道:“城外樹林。”

扶笙醞釀一番,終於下決心掀開被子,冷氣瞬間沿著面板衣物的貼合處灌了進去。鴻鈞神色微動,上前給他披了一件領口鑲著雪白色絨軟皮毛的黑色厚實斗篷。扶笙客氣地道了聲謝,伸手將斗篷繫緊裹得嚴嚴實實。

“你要出去?”鴻鈞開口。

“嗯,再不走動,怕是要生鏽了。”

扶笙只覺四肢疲軟,那藥物著實厲害,三日之內如何找到功力深厚的男子幫自己解毒?即使找到,以扶笙內裡極驕傲的性子如何受得了這般被迫屈服?說白了就是不甘心、傲氣作祟。而鴻鈞雖是符合要求,扶笙卻更不願張嘴祈求對方。

很快第一日便要過去,他卻對此毫無辦法。

扶笙從不覺得自己是個不怕死的。只是有些話是寧死也說不出口,有些事是寧死都做不出來的。這並非是寧折不彎。只是一種執著。他雖是個不能視死如歸的,卻也有自己的底線、堅持。

既是還有幾日,又何必苦著臉。何況再壞不過便會以前的普通人。

斗篷裡的拳頭握了握,卻又無力的垂下來。扶笙不著痕跡地嘆口氣。

要他如何心甘?

男子生來便對力量極為推崇嚮往,扶笙自然不例外。誰不想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人又如何,妖又怎樣,魔亦無外!

他此生跟腳深厚,號令洪荒眾多異獸修者,除去道祖魔祖他便是洪荒世界第三人!

平常心。平常心?

又要如何才能輕易做到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