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放心,聽裴清帶著些許質問的語氣,想到光神身上的傷勢,以及被利用的憤怒,便忍不住嘲諷道:“怎麼?還想殺他?你的劍可還在我這裡。”說著晃了晃手中的含光。
仙劍有靈,卻無法脫離扶笙的控制,發出嗡嗡的聲音。
裴清已經恢復平靜,面無表情地看著扶笙:“你要殺我?”
扶笙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即便是這樣,他也……下不了手。這些日子,他一直把裴清當做鴻鈞來對待,付出的感情收不回來,即便如今,他知道裴清利用了自己對光神下手,也……無可奈何。
於是道:“離開這裡,不要再對……光神動手。”
裴清卻是更進一步,有液體濺在腳下的地面上,扶笙才注意到裴清身後已經蔓延了一條血路。
大羅金仙的力量是這個世界能接受的極限,可“埋骨”並未被削弱。雖然主人的力量也影響了手中武器的力量,但絲毫不弱於這世界頂尖神器的“埋骨”由扶笙不保留地使出來,其攻擊力……驚人。
此時扶笙才注意到裴清臉色竟是從未有過的蒼白。那一鞭不偏不倚地打在裴清身上,本就靠著神格供應力量,肉體卻由於強行使用神力而磨損,這一鞭如同雪上加霜,直接傷了根基。
扶笙手上扶著還虛弱著的光神。
光神語氣平淡:“暗神,你時日不多了。”
先前還是裴清斷定光神會死,如今主人公對換了一下,裴清眉毛一挑也沒反駁,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扶笙:“你要的鴻鈞。”說完轉身離開。竟是連含光都不要了。鮮紅的血跡撒了一地,空氣中瀰漫著讓人心煩意亂的鐵鏽味。
裴清走了。
一念之下,光明神殿又恢復了往日的榮光。可光明神殿下的仙靈島嶼卻生機不在。光神說:“是生是死皆是命。這裡總會生機勃勃。”
不過幾日,光禿禿的島嶼上冒出了初生的嫩芽,仿若延續著前輩的生命一般,強韌,美麗。
——都是命。
扶笙神殿下方的仙靈島造了個竹屋待了幾日,時常探望光神傷勢,直至確定含光造成的傷對他不再有影響。
那麼裴清呢?如果沒有扶笙,裴清是不是會殺死光神,成為這世界唯一的支柱神祗?而如今,他會死麼?
暗神留下的血跡還未消失,神格屬性讓沾染了血跡的地方寸草不生。也在扶笙心上落下了解不開的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鴻鈞的轉世就在他身邊,除卻一副油鹽不進無情無慾的謫仙模樣外,跟以往沒什麼區別。可扶笙卻總是心不在焉。一個不留言,便是發了半天呆。
直到光神說:“你有執念。”
扶笙抿了口茶笑著打趣:“我的執念就是你啊。”
光神面色如常淡淡說:“你讓我無法拒絕。”
扶笙有些意外。
的確以對方的像極了鴻鈞的性子來看,不該在不認識的情況下任由他接近套近乎,每每交談時都不抗拒。他想了想,笑眯眯:“所以說我們就應該天生一對呀~”
光神那雙如鏡般無波的銀眸仿若包含萬物,卻有比任何東西都有穿透力:“你在思念暗神。”
扶笙手中的茶杯顯些被他扔出去,他垂著眼吹了吹,白茫茫的霧氣迷了他的眼睛,掩了他的神色:“我只是覺得對不住他。”抬眼,暗紅的眼睛微微彎著:“為了美色,我就這樣倒戈了呢。你要如何賠我?”
光神神色淡淡,如水般柔和,也冷清澄澈:“當局者迷,人類的感情我不是很懂。”
扶笙依舊沒心沒肺地笑:“雖然很相似但我可不是人類啊~”
翌日,光神隔著水鏡看著空無一人的竹屋,腰間掛著“含光”,低頭輕聲道:“七情六慾,自你沾染之後,便只是人。”聲音空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