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種再喊一遍試試。”
不喊小姐喊啥?
先生、小姐這個洋稱呼內地正時髦著,如果呼喊女服務員“同志”,小姑娘們總是愛答不理的。柳君每次用“小姐”這詞兒呼喚一些小丫頭時自己還覺得彆扭,人家小丫頭們卻都喜滋滋的很覺洋氣呢。
柳君正莫名其妙時,阿根放下酒瓶側轉身問詢了一聲,搞清情況後小聲解釋道:“我們這裡不時興喊小姐的,要喊靚女。”
“她也算靚女?”
柳君差點驚掉了下巴頦。
“一兩句說不清楚,反正你這樣喊沒錯的。”
於是阿根示範性招招手把胖丫頭喊過來,指指柳君盤中那黑乎乎的東西問道:“靚女呀,那系什麼啊?”
那丫頭也不靠攏,站得遠遠瞅了一眼,反應很快地說道:“衰哥,那是牛肉。”
“有那個顏色的牛肉?”
柳君氣鼓鼓緊逼一句。
“醬牛肉就這顏色。”
柳君心裡真有些惱了。
先不談飯店有錯沒錯,僅憑這丫頭以這種態度對待客人這一條,就讓他再也遏制不住一路上不斷累積的、騰騰直往上竄的滿腔邪火。
於是他站起身走到那丫頭身旁,一把抓起她胖乎乎的“皓腕”,把她硬扯到了餐檯前,用筷子撥開蟑螂周圍的菜餚,用筷子尖對著那玩意指指點點道:“牛肉能長出鬚鬚?你告訴我是啥牛,美利堅的牛仔還是蘇格蘭的母犛?否則我得讓你們飯店給個說法。”
那胖丫頭步步嬌掙脫開柳君的手後,一屁股坐在他的位置上,邊裝模作樣蹙眉揉著手腕上被柳君抓過的地方,一邊漫不經心哼哼著說:“那是海靈草,是我們白宮的特色菜。外面的廚師想做還切不出這般的細絲絲呢。”
明明就是蟑螂的觸鬚,居然會七十二般魔法,搖身一變就成了“海靈草”,還長到“醬牛肉”的身上。
柳君氣極反笑。
他用筷子尖捻起那蟑螂,舉到步步嬌眼前氣勢洶洶喝問道:“這是海靈草?人家中央臺銷售海靈草的廣告是咋說的?全須全尾海靈草,一旦出廠必然完整。哪有拆零了賣,還首尾兩端和醬牛肉裹到一堆的?”
“先生,你那四隻眼睛看東西肯定有重影,人家長倆眼睛的都能看出這是海靈草。”
胖丫一邊犟嘴還一邊嘟噥:“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的。”
“行,算你會狡辯。我也不和你爭辯這個了,你說這是海靈草是吧?那你就先嚐一口給我看看。”
柳君氣歪了鼻子,將筷子夾起那粘著“海靈草”的“醬牛肉”作勢朝步步嬌嘴裡塞去。
步步嬌看上去身體胖乎乎似乎有些笨拙,人卻挺機靈,陀螺般滴溜溜一旋就躲開了。
當然,再要繼續詭辯說是“海靈草”就有些自討眼前虧吃了,於是她裝模作樣瞧了瞧盤中的那“醬牛肉”,馬上改口道:“哦,是海蟑螂呀。那一定是晚上客人點這道菜時,阿豬偷偷藏下的幾隻。這可是金貴大補的好東西啊。二百五才買二兩半,阿豬自己都捨不得吃,咋錯上到你們盤子裡了?算了,既然上都上到餐桌了,就算我們店裡免費奉送,便宜你們啦。”
“還便宜了我們?你…”
柳君一下子噎住了。白眼仁翻了幾翻,一句弱弱的毫無氣力的回擊話,終究哽在喉嚨管裡沒能吐出來,只能彎著腰一手西施捧心,另一手哆嗦著顫巍巍指著阿嬌搖晃。
老王八笑眯眯看著公司內的競爭對手柳君為一隻蟑螂吃癟了半天,心底感覺舒坦,也絲毫沒影響到他的好胃口。直到瞧著柳君有些背過氣了,這才和阿基碰一下啤酒瓶,舉起酒猛灌了一口,然後抹抹嘴上的泡沫,裝著很關切地拍拍蹲在地上“呼哧”喘氣的柳君的背部,讓他好歹緩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