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穿後似深井般黑咕隆咚的二樓和一樓照去。
或許是樓下此時還有尚未完全斷氣的人,殘磚瓦礫的廢墟堆中發出了些微的動靜,於是許道定嘴裡不乾不淨罵罵咧咧著,然後在牆頭揭起已經鬆動的板磚,朝那發出聲響的地方使勁砸下去,而且一塊接著一塊連續不停,一直砸到那個地方終於再也沒了聲響方才罷手。
等到他估摸著廢墟里再沒有喘氣的了,這才把手電筒再次擱放在牆頭,自己重新站起身拍拍手裡的灰塵,洋洋得意地冷哼道:“小雜種,你等著。老子也不管你是否還喘氣,這就找人來給你建一座生祠,把你供在佛龕上。”說完這句話他慢慢轉過身並蹲下去,對樓下正在搶險挖掘三號樓被掩埋人員的某個管教幹部高聲喊道:“給我找一根撬槓扔上來。我已經發現三樓垮塌的房間還埋著幾個喘氣的,我得把他們挖出來。”
“許隊長,需要人手幫忙嗎?”
“你們救樓下的人吧。這個地方你們上不來,有我許道定在這兒,還用得著你們幫忙?別?嗦,再耽擱些時辰,神仙也救不活埋在下面的人了。”
許道定有這樣的好心?肇輒稍一品味不由渾身只打寒顫。
這廝顯然判斷自己跌下了樓底,或許依仗身手好並沒有當場殞命,而只是躲藏在某處角落中舔傷口並逃避他的追殺,他方才投擲的那一大堆磚頭未必能傷著自己,所以才找人討要撬槓。其目的不是救人,而是想把整個三樓沒有垮塌的部分全部拆除掀倒,把自己活埋在磚石瓦礫裡面。
怎麼辦?自己此刻雖然暫時沒被他發現,但若是整個三樓的牆體都被他推倒,自己藏身的這塊已快斷裂的樓板肯定也會隨之垮塌,或者乾脆讓他用撬槓直接給掀翻到樓下去,到那個時候……
想清楚了這種可怕的後果,肇輒感覺不能光躲藏著被動挨打了,得主動出擊和他幹上一場,那樣或許還能死裡逃生博出一條活路。於是肇輒趁著許道定背身和樓下人對話的功夫,慢慢從樓板下探出半截身子,並將手中一直捏著的那枚螺栓掂了掂,試著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或許因為身體仰躺著的緣故,肇輒感覺有些別手蹩腳,螺栓擲出去後未見得能有多大的準頭,但手還是能使得上力,螺栓砸過去後的力道應該足夠了。
這是賭命,你不先幹翻他,等他拿到工具後馬上就會來活埋自己。有這個先發制人的機會就值得博一把了!
決定動手後,肇輒感覺要想砸中許道定那顆扭來晃去的頭顱不太有把握;他身體的目標倒是很大,也容易擊中,可那傢伙身上有神功護體還皮糙肉厚的,上次*那玩意吃了自己的飛腿也沒能造成致命損傷,這枚飛過去的鐵螺栓,即使砸中了他背部也只是給他撓癢癢。這樣一琢磨,他決定用螺栓去砸許道定的小腿最理想,只要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即使他能夠吃得住這一擊之力,也很有可能因驚慌失措從而在傾斜的牆頂上因立足不穩而摔下去。如果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即使他仗著好身手摔不死,但受傷是可以肯定的。有那麼個時間差,自己就可以趁機從容脫身了。
肇輒決心已下,當即將手裡的唯一一件武器投擲出去。
“嗖”
畢竟是仰躺著做出的投擲動作,肇輒的身體各部位因沒法很好地協調配合,飛出去的螺栓沒能砸中許道定的腳脖子,倒是歪歪斜斜砸中了他擱置在身旁牆頂上的那支手電筒。
“啪嗒”一聲脆響後,屋頂的天空再度籠罩於一片黑暗中,正在朝樓下吆喝著討要工具的許道定被聲響驚動了。在漆黑的夜空中他看不見是什麼東西偷襲了自己,也無法判斷襲擊者隱藏的方位,但他能斷定的是肇輒還活著,有這個結論就足夠讓他驚喜了。
“嘿嘿,小雜種,你果真命長,是不是留著命等我來收拾啊?”
被肇輒偷襲後的許道定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