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銘其實對白衣人還是有點期待的，比如期待他會像方才那般不屑於回答流螢的問題，只重複讓他們立刻離開這裡。

然後他就可以以今天沒有做好充足準備為由，拉著流螢暫時退回禁忌之森。

殷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反正……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只是，白衣人這回卻沒有如殷銘所願的那般略過流螢的問題。

“祖龍……以身化海？”他微微低頭，像是在認真思考流螢的問題，而後聲音冷漠到不帶一絲溫度道，“早就死了的人，沒想到還有人惦記。”

殷銘：……

就……就這麼就暴露了？

流螢顯然被這個回答弄懵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白衣人朝著流螢的方向歪了歪頭，片刻後才開口道：“哦？是你啊。好久不見，我都差點忘了，你的記憶……還是我親自篡改的。”

聽到他提到的某個詞，流螢的臉色猛地一變，“你有本事說清楚些。”

白衣人嗤笑一聲，語氣散漫道：

“告訴你又何妨，當年他擾亂了天下秩序，我怎麼可能任由他繼續胡鬧下去。”

“我看他似乎也很苦惱自己所犯下的過錯，便好心告訴他，只要他死了，我就能讓這一切重回正軌。”

“看在他有悔過之心的份上，我找了個好聽的說辭，讓他安心去死。他說他要考慮幾天，我也允了。”

“可他後來竟然識破了我的計劃，說什麼他已經知道惘渡海到底是怎麼誕生的了，他不用死也可以，還說他願意協助我……這怎麼能行？”

“惘渡海是從地底靈脈的裂縫中湧上來的至清之泉，當然不是靠他區區一條祖龍就能憑空顯化的。我那麼說，不過是單純地想要他的命。可他不死，那我的目的不就達不到了？”

“所以我便乾脆攤牌明說了，反正他也反抗不了我。我告訴他，只要他還想救你們，那就給我乖乖去死。”

“後來他確實沒再掙扎了，倒也還算聽話……唔，你放心，他死的時候，我給了他一個痛快，他並不會覺得痛苦。”

白衣人語氣嘲弄。

“所以知道真相有什麼用呢，結局又不會發生變化。還不如一開始就信了我的說辭，安心赴死，這樣至少死的時候還能開心一點。”

“啊，對了，他的屍首就擺在這座宮殿裡展覽呢，畢竟是神魔大陸應運而生的第一條龍，很有收藏價值，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旁聽的殷銘：……大可不必這麼有問必答，還回答得這麼詳細。

還有，他說他收藏了祖龍的屍首？！這是什麼奇怪的癖好……難道他喜歡製作動物標本嗎？

殷銘轉頭看向矗立在不遠處的華麗宮殿……這房子造得這麼大，不會就是為了方便他將製作好的標本展出，供他們組織的人欣賞的吧。

嗯……就很離譜。

不對……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殷銘抿了抿唇，所以原著大大在日記裡說那個神秘人是騙他的，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嘶，也不對……好像還忽略了什麼……

是了！殷銘忽然反應過來，這個白衣人說，是他讓原著大大赴死的！

也就是說，他就是數萬年前的那個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