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視線僅僅在那停留了非常短的時間,便收了回來,面無表情地接過塞巴斯蒂安遞過來的袍子換上,然後往門外走去。
塞巴斯蒂安拿起留在床頭的那件破損的,還沾著淡金色血跡的襯衫,一小片白色的東西從裡面落到了地上。並沒有摺疊得多麼嚴密的卡片落在軟和的長毛地毯上,攤開了一小半,隱約露出中間的字跡。
塞巴斯蒂安彎下腰,將其揀起來,然後掃了一眼安緹諾雅的背影,目中沉思之色一掠而過,隨即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巧巧地在那幾個字上抹過。卡片上的字跡隨著他手指的動作,自動組合成了另外的文字。
接下來一段時間,安緹諾雅一直呆在書房裡,並不太休息。皺眉的表情頻繁地出現在她臉上,常常是正苦苦思索或是回憶著什麼的樣子。鋪在她面前的,那幅巨大的白紙上,只有很偶爾的時候,才會落下一筆。
更多的時候,她用鴉留下來的那些美麗的妖怪,嘗試一些極容易致死的法術,然後在它們真正死亡之前挽救回來。每結束這樣的嘗試,她就會在圖上添不少筆,但在反覆的思考後,卻又常常修改。
那一張卡片,和茶點一齊,被放在銀盤裡送了過來。安緹諾雅對著卡片上的“親友”怔了怔,很快就將它收進紋身裡,繼續投入到原先的工作中。
她這是要藉著,這個世界,在對她進行制約時,所觸控到的那一絲規則之力,來完成自己的目標。
“主人,您有客人。”塞巴斯蒂安打斷了她的沉思。
“我不認為會有什麼需要見的客人。”安緹諾雅沒有抬頭,繼續將目光投注在身前,她已經在這一筆上卡了很久。
黑髮執事笑了笑:“那麼,我這就去轉告戶愚呂兄,您不準備見他帶來的客人。”
安緹諾雅猛地抬起頭,盯著他看了一秒,迅速站了起來。
戶愚呂兄正坐在客廳裡,那張長沙發的靠背上,見到她下來,他頓了一下,然後抬起一隻手招了招:“我回來了。”
這段時間來的第一次微笑:“你回來了。”但安緹諾雅隨即斂去了笑意,將視線移向客廳中另外兩個陌生男子。
身材瘦高的黑髮男子穿著簡單的T恤仔褲,輪廓深刻,目光冷漠。坐在他身側,一頭綠色長髮紮成一根辮子的青年容姿秀美,眼神帶著些好奇地打量著她。
兩個人身上都有異常強烈的能量波動,只是性質不同——一個是人類,一個是妖怪。
戶愚呂兄的沉默只停留了很短的時間,便恢復了一貫陰陽怪氣笑嘻嘻的樣子,抬起手給她介紹:“這是樹,能力是操縱空間。”他指著那個綠頭髮的妖怪說,然後又轉向那個黑髮青年:“他麼,叫仙水——現在出來的是忍吧?”(注1&2)
對方掃了他一眼,沒說話,戶愚呂兄聳聳肩:“那麼,的確是了。這個是仙水忍,前任的靈界偵探。”
“靈界偵探?前任?”安緹諾雅偏了一下頭,對“靈界”的字眼非常敏感。
“為靈界執行一些他們不方便進行的任務——這一任,是浦飯幽助。”戶愚呂兄解釋道:“他們的目的,是想繼續打通那個洞。”
“……是嗎?那真是,太巧了。”
紙上的圖案逐漸完整,六千多輪不同的法陣環繞著四個源點,形成一個完整的,改變規則屬性——儘管只是改變單一區域內的規則屬性——的迴圈,但那已足夠。
她只需要所有經過這一區域的,能量性質是妖力的生物,能透過攫取能量性質是靈力的生物的血肉,來增長妖力,就可以了。
妖怪們的妖力增長是很緩慢的,除了種族本身的強大與否,機緣巧合的運氣以及刻苦的鍛鍊外,並沒有什麼太多其他的手段。
他們吃人,僅僅是因為人類對他們而言,是一種無上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