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行為,可是為了剡洛,這個謊卻不得不撒。凡事能巧取又何必豪奪呢?
她輕聲嘆息,接過令牌,由衷地福身答謝:“我代嫂嫂們謝過懷公子了。”
懷煜書眼睛紅撲撲的:“綰綰,我離開柳州之後便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一個人難過了吧?我知道你跟二公子……”
蘇綰忙堵住他的嘴:“別說了別說了!”要是剡洛知道她把他說成個和尚,一定會跳起腳來罵她的。
“好好,不說……”懷煜書傻傻地笑,彷彿看不夠似地一直盯著蘇綰。
蘇綰被看得漸漸心虛,臉上有些掛不住:“懷公子,不如趁夜便將我幾位表兄送出去如何?夜裡瞧見的人總不會太多……”
懷煜書沉吟著,的確如蘇綰所說,便點頭:“好吧,我差人為你的表兄備幾匹好馬帶些乾糧……”
“不必了!”蘇綰阻止他,這個傻懷煜書。她已經得著了通關令牌,要是再騙吃騙喝騙馬豈不是徒增她內疚嗎?
“怎麼不必了,這是必須的。”懷煜書笑了笑,“是你的表型便是我的表兄,既然共到一處,但凡有需要,我便一一做足。”
蘇綰無奈地撥出一口氣,兩眼幾要翻白:“那就謝過懷公子了。”
懷煜書將一身盔甲卸下,露出素日便裝的樣子,便出去吩咐了諸事,又叫來了酒菜。幾個人熱熱鬧鬧吃上一回。
席間蘇綰心沉地要命,越是看到懷煜書一副心無城府的模樣就越是內疚。她此舉,不光是帶走了通關令這麼簡單,很可能會一併害他丟了官職。昔日自己苦心勸解之語盈盈迴繞,可是自己如今卻又要親手破壞懷煜書的前途。
這世間,原來真的有這麼多無法怨念地事情。
她仰頭,喝下一口悶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懷煜書的臉。
懷煜書一口一個表兄叫得不亦樂乎,把老大他們樂的真跟見著自個兒妹夫似地,可是小四想不透,緣何這兒有個妹夫,外頭還有個妹夫呢?他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絕不會看錯什麼,流民裡那位身材清瘦面目雖有瑕疵,但仍有一身凌駕於人氣勢的男子,與這位蘇綰姑娘關係非凡。他席間一直審視與蘇綰,到底琢磨不透這個醜醜的女人究竟有什麼好了,瞧著只能捂被子的份兒,別的嘛……可就不好說了。
酒過三巡,蘇綰怕幾個男人醉酒誤事兒,便變著法兒地讓懷煜書多喝幾杯,想起過年那會子他的酒量,蘇綰心中有了些底氣,幾杯就能將他灌醉,屆時他至多也落個翫忽職守的罪名,大約不會危及到性命。
懷煜書未負蘇綰所望,最後幾杯時已經酒壺都掏空了,一個迷糊差點兒滑到桌子低下去。
老大他們將懷煜書扛到裡邊兒的床上,率先帶著通關令出營,蘇綰則留下來再盤視了一遍,看有無紕漏留下什麼要命的東西。
正打算辭身離開時,帳外忽然有兵喊道:“馮小姐!”
這兒的軍帳可沒有安陽王的西疆那麼講究,懷煜書想是舊習難改,私生活仍舊是一團糟的,所以馮寧湘便可時常來探望,入軍營如入無人之地。
蘇綰乍然聽到馮寧湘過來,一身膽顫愣在床邊兒。腦袋裡“嗡”地一聲,旁邊的懷煜書又開始不安分,抬起一隻手死死抓著她:“綰綰,別走……”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兩百四十六章 假面懷煜書
第兩百四十六章 假面懷煜書
蘇綰忽然心尖一痛,覺得自己真是該千刀萬剮,怎麼能如此欺騙懷煜書呢?可是如今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若不發只有她斷絃的份兒,那全盤計劃可就廢了。被懷煜書拖住,自己如何才能安然脫開身呢?
馮寧湘的腳步聲漸漸近了,扯著嗓子嬌嗔:“表哥!表哥……在哪兒呢,怎麼一股子酒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