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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浴血山巒。數載沉浮顛沛換得一朝登頂。若成則泰斗之極,卻亦是高處極寒之地。若敗則是階下之囚,淪喪如蟻,死得乾乾脆脆倒也罷了,要是有個不幹不脆的萬一呢?可以想象,無論成敗與否,她都幾乎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她忽然間明白了蘇泊生的諸多良苦用心,這五封信,一封扣著一封,每一封所要達到的目的絕非單一更不單純。

入軍營,是為以後蘇洛陵的披掛上陣,為江山廝殺;入王府,是為度太后之意,審視太后親信之人;邀郭襄子,意在招賢能充實內需;最後的剝露現實便水到渠成,讓臨王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為什麼要讓她嫁給他?

她想不透。

華雲英只是一個普通百姓,一介布衣學女,為何兩人從一開始便似認定了她一樣呢?可是又不是這樣的,打從她一開始進入到華雲英的身體,這副皮囊。似乎已經不能說普通了。她經不住懷疑,她到這個時代來,究竟是幹什麼來的?難道就是挎起刀槍造反來的?

這樣的蓄意謀劃,苦心經營,該被全盤否定嗎?該怪他嗎?應該不能吧?選擇身體之中流傳什麼人的血液,都是那麼無奈的一件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好像也都跟她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處去的吧?

她有些心虛了。說實話,被這勢頭一嚇,對遙遠未來生出了恐懼。她動手去掰動蘇洛陵的指節,可是他卻悍如指山,而且越抓越緊。狠狠逼視而來的目光讓她不自覺地想退卻想逃開。這遊戲她不玩了還不行嗎?她真想再跳一次崖回到現代去,這回是打死也再不碰那枚夭邪的靈簪了。

兩人的手心裡滿是汗漬津津,黏膩著,又如此相貼。

臨王將寶盒交給剡洛,瞟了蘇綰一眼,這才對剡洛說道:“你是否已有打算?”

“很早之前便已開始招兵買馬,但依照如今局勢,卻還是不夠……”

“你手上有兵?”臨王頗為震驚。

剡洛淡笑幾分:“讓中正暗中屯糧購馬,柳州離白馬屯不遠,那兒有最好的戰馬。只可惜如今兵力不堪其他人一擊……”

臨王有幾分懷疑:“你安置於何處了?”

他答得很自然:“塞北,直搗京都之地。平日以遊牧族示人,入夜而操,由前朝將員程元帥虎子程東坐鎮大營。”

臨王忽然愕住:“好好好……你竟能找到他的兒子?據我所知,程帥早於多年前就已去世。你是怎麼找上他兒子的?”

“蘇大人。”他咬出三個字,不知為何聲音有些輕微地發顫。

臨王“哦”了一聲,笑了出來:“這隻老狐狸,真是高瞻遠矚啊。”這話裡,似乎隱含著幾分咬牙切齒。

蘇綰被這番對話震住。他。蘇洛陵、洛陵、剡洛——竟然是從一開始就規劃好這一切的嗎?他知道他們會去軍營,所以約了她這一輩子的傷讓他敷藥;他知道必去靖南王府,於是不惜醜化她以免靖南王滋擾;他知道前頭一切地困難,也周詳地默默計劃這一切;那麼,他也知道自己要娶她的嗎?若是如此,他的感情,還算純粹嗎?若一開始,他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非娶她不可的話,那感情,日積月累起來的感情,還算是愛嗎?

四肢漸漸發涼,從心窩子裡透出一股冰冷,如入冰窟,直墜地三尺的震驚。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她只是個被耍得團團轉的小丑。為他笑為他累為他哭為他惱——這簡直成為了自己讓他恥笑的巨大笑柄!虧她還真心對他,原來他一直都在矇騙自己……

她的腦子亂了,微微眯起眼不讓眼淚掉下來。死死咬著唇,將頭別到黑暗裡,身後插在泥地裡的那支火把幾乎將她的影子都燒灼了起來,冷燙如焚烙之刑。

臨王果然是明斷的,間斷利落地問過這些,便說道:“幾時啟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