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燈心坐在蘇家的桃花林中託臉看雲。
她有意的眯起眼, 讓視線失焦。
最上空是透徹的藍,接著是屋頂的青,然後是桃林的粉, 還有桃林中閃爍著的白……
蘇燈心睜開眼。
白及遠遠站著,見她注意到自己,紅著臉生澀地彎了彎腰。
翠兒介紹:“小姐,這是老爺給你找的西席。”
蘇燈心哈哈笑出聲,滿臉喜悅。
“小翠, 跟爹說, 這次對了。”
翠兒應了聲, 歡脫跑走。
“過來。”蘇燈心招了招手。
白及輕咳一聲,慢吞吞走來坐下, 撇開視線, 圓潤的耳朵粉的似桃花。
良久,他鼓起勇氣, 尷尬道:“我們……真的要相愛嗎?”
蘇燈心卻是隨意, 笑他:“你哪像個教書先生,簡直是在相親。”
蘇燈心想,如果是歲遮的話,他肯定會跑來抱著她的手快活的說要轟轟烈烈愛一場, 若是千里, 此時應該已經淡然入戲, 翻開書教她識字交換情報了, 封南的話, 也許臉上會掛著一絲尷尬的僵硬,但會行雲流水般坐下,如常跟她聊天。
真有意思啊。
白及翻開書本, 倒像是他來上課,端正坐好,不知從何開始。
蘇燈心收了懶散的姿態,脊背離開椅子靠坐直了,說道:“白先生,順其自然。”
“我不姓白。”白及手指尖撓了撓鼻樑,眼睛仍然不敢朝這邊看。
人魚都是沒有姓只有名字的。
“聽說你們是靠居住地址做身份登記?”
白及點頭,稍微放鬆了些:“跟陸地的登記方法相同,這種沒有大家族概念的,就以誕生地做登記標準。我海底的老家是一千米仙米平原第三礁,所以戶口上登記的祖籍地址就是仙米平原1000-3。”
蘇燈心:“那地方現在還有親戚鄰居在住嗎?”
“有是有,但不多了。我們人魚喜歡熱鬧,年輕的基本都上岸定居了。”白及陷入回憶,“我家搬得晚,十年前才搬到岸上,現在定居蓬萊島……”
他終於肯看蘇燈心了。
“寒假到我家來玩吧。”
蘇燈心興致勃勃:“好啊!”
白及沒想到她這麼痛快,都不帶客氣的,愣了愣又道:“就是不知道你適不適應那裡的氣候……去年寒假,歲遮跟著我回去住,臉曬傷了……啊,當然防護做得好,是不會曬傷的。”
他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要提歲遮曬傷這件事。
“聽說蓬萊的貝類特別豐富。”蘇燈心說。
白及眼睛又恢復了光彩,連忙道:“我家對這個最熟悉,食用貝我可以親自下海給你撈,還有產珠貝,家裡很多!”
他家畢竟是做珠寶加工的,雖然規模不大,但也有固定的進貨和銷售渠道,收入穩定可觀。
“其實一開始,我應該是學珠寶設計的,我舅舅就是這個專業。”他感嘆道,“如果我媽沒有讓我轉學,現在我應該已經從蓬萊設計院畢業,在家串珠子呢……”
“學長成績不是一直都這麼突出的嗎?”蘇燈心問。
“不是,我初等教育,東海聯考只能考進前百,只能說一般。而且因為私生子的事,我們家被媒體關注了,有一陣子我連學校都不想去,成績下滑特別嚴重。”
“好過分。”蘇燈心深知被媒體關注的煩心。
“但我有個好媽媽,我媽找到了生意上認識的朋友,那個阿姨是跟我家合作二十年的老客戶,她的前夫是南國教育系統的,可以推薦我參加南國的入學考試。但我運氣不好,沒趕上那年的入學考試,後來在南地租房子住了一年,等到第二